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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要见国母怕是不易!”摊主有些担心大巫和王叔就此撕破脸。
大巫却说:“莫担心。此番正是为了作些准备,才多耽搁了些时日。王叔若不是力有不逮,早就下手了;我们虽是抱着从长计议的想法,若是不能让他顾虑更多,恐怕他还要变本加厉的!再说,他既如此大动干戈,其中亦有逼我回来之意;我一入城,国母的压力自然就会小些。”
摊主便笑道:“那大巫此番入城,岂不是要大模大样、大张旗鼓了?”
大巫说,“倒也未必。”
“王叔知道老夫心性,素来不喜张扬;太过了反而横生枝节,这便颇为不美。就算要闹,也得中心开花。”
摊主便会心一笑:“那我先回去?”
“也好。你不瞌睡、扛得住?”
“没事,我要年轻些。”
大巫大笑:“在这些小子面前,以后你就再没有更多机会装嫩喽!”
摊主也笑,他不由想起瞎子说的,大巫被他改变,由无趣变有趣之语。
“你又在想什么?”大巫问摊主。
“啊,我是想起一个朋友的话,因此在想:以后和这班小子们相处久了,自己的心态会不会也变得年轻点、更有活力点。”
“这绕来绕去,不还是在想着装嫩么?”
大巫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不想,惊醒了银娃,他不满地说:
“喂,你们两个老家伙、这是在搞什么?自己不睡也不让别人睡啊?”
“你说什么?不怕臭、更不怕水?”
摊主笑眯眯地说。
“……”
又一次见到银娃在摊主面前低眉顺眼的样子,大巫目光变得奇异,欣慰含笑。
看来这就是缘份!
银娃自打生下来,一直在祖陵生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
这少年有些天赋,是个可造之材;但是一如当年的二弟一般,有些令人操心。
为他,大巫没来由总是在心中有些烦忧;如今见摊主管得他服服贴贴,这才有些放心。
银娃复又沉睡。
摊主说:“这孩子我喜欢。”
大巫说:“好胜心强、执念颇重。”
摊主说:“放心。如子弟一般,我会用心打磨。”
大巫向他致谢。
摊主说:“这有什么?是我的份内事,高兴还来不及。”
大巫却叹息。
摊主问:“有什么事?”
大巫说:“咱们早几牟认识多好。”
摊主便笑道:“想不到,堂堂蛮人大巫,也会多愁善感起来。”
大巫说:“大巫也是人,不过是只能人背后抹泪罢了。”
摊主眼珠一转,却说:“其实我早认识你了。只不过你眼界太高,看不见我。”
“只怨老大王做得高明隐讳,我却一直不知道他的苦心。”
“我指的不是这个。”
“嗯……?”
“吃烤红薯都不知道去皮,你就这样照顾老嫂子?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看中你的。”
“啊……你,你这……你竟敢来听老夫的壁脚?”
“不该听的我可听不见、该听的自然不会放过!你不知道这是夜鹰的职业守则么?”
摊主一纵而至远处,不由绿哈哈大笑。
摊主如此滑溜,大巫自然拿他没有办法。
月光下,摊主又在远处比比划划。
“又想干什么?”
“噤声!你知、我知即可;”摊主又指指小子们,装聋作哑地接着比划:“要是,让他们、知道;你的、老脸、往哪搁?”
大巫给摊主整得欲哭无泪!
摊主于是心满意足、这才向山下扬长而去。
然而,此事却余波未平。
正当大巫苦思要如何报复摊主一下的法子时,却听银娃又迷迷糊糊地地醒来,愣愣地望着大巫的背影道:
“有烤红薯啊?你们怎么偷偷吃独食?真不够意思!”
“老天!”
大巫这才发现,自己驰骋半生,到头来算是白混了,——怎么到处都是克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