搀扶一个风吹都要倒的老人,进到大帐里去。
木隶自然不知道,这正是已经交手数个回合的中巫,不简单的老人家。
蛮女只在大帐和另外两个帐篷之间奔走出没。
——根据自己观察来判断,其中一个帐篷应该是老者的居所。
那么另外一个帐篷,是蛮女自己在住?她确实每日都会进去,而从不见其他人出来;而且帐外的守卫数量,和配置在老者账篷外的一致;但是比配置在大帐四周的少。
木隶觉得这个蛮女有问题。
因为她确实每日都出营来汲水、并不时出入于三个帐篷;另外,有时她会在夜里进大帐,清早才会出来;应该不可能参与决策,倒更象是侍寝。
这更合乎一个侍女的身份。
此外每隔一到两天,她夜半还要出来汲水两三趟。这其间,夜里,几支巡逻队会沿营地外围不断兜圈子;通常都和蛮女相遇,然后各自转身离去。
蛮女担着泉水,都是往老者住的旁边那顶帐篷里去。
然后,大约一个时辰以后,她再进大帐里去、清早再出来,再汲一两次泉水。
又接着再观察了几天,基本都是这个规律。
那么,有两种可能:假设蛮女就是在服侍那个重要身份的人,所以她才会有自己的帐篷。所以她才要频频来汲水。
而且,每天夜里,仿佛巡逻队的兜圈子是在有意无意总在保护着她。
——蛮人应该不知道自己这个小组就潜伏在军营不远处;就算以防万一,也不必如此慎重吧?
但是矛盾的是如果蛮女与那重要人物有关系,为了慎重,又似乎没有必要让她白天黑夜的抛头露面,这也太冒险了吧?
由此看来,蛮女只是普通侍女,进入大帐是为了侍寝,所以她不一定要回旁边那顶帐篷。那么还是矛盾:如果那顶帐篷里没有人,她夜里汲水送进去干什么?自己用?
然后她出来、进大帐,那她在大帐里的时候,旁边那顶帐篷的守卫为什么还是照常不动?那不就是说,旁边那顶帐篷中,确实悄悄住着人、只是碍于重要的身份而从不露面,而只让侍女出入着传信?
那么,那人是男是女?
其实可以把那蛮女直接抓来、可能一问便清楚了,而且似乎冒的风险还要小些。
但是一旦抓错,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再要抓住想抓的人,就太难了!
此外,他最担心的是,蛮人也在玩金钩钓,就用这蛮女来作诱饵。
仍然是金钩钓之局。
那人躲在帐中,莫说是男是女都不清楚,若同样又是敌人的金钩钓之饵,自己冒然闯营,风险更大了、绝对是死路一条啊!按两种设想的可能发动,都有风险。
那么不碰?但是机会实在难得!
权衡再三,木隶想通了。
云相下达的任务是查清那人的身份,并不是说一定要抓到那人。这是一个方面。
另外一个方面,不如还是出手抓住蛮女,再看。这个难度应该不大。
无论第一种可能,或是第二种可能,抓蛮女都可算是先手,有主动权在手,这个太重要了!
如果蛮女就是那位重要人物,好!捡到宝了!担大风险和付出大代价也值了。当然,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如果重要人物是帐中那位,好办!审讯,让蛮女说出来!即便问不出来,也应该能得到些线索。
那就是抓蛮女、再决定是否闯营喽?
如果这样,就算是蛮人以她为饵,也要抓、而且还不能被敌人钩住!
干!但是说什么也不能再干蠢事、要绝对安全的退路保障!
木隶慨叹,说到底还是年青,赌博心理。血性上头了。但也顾不了那么多!
他于是抱着最后确认的想法,问雷大雷和满五:“你们想想哈,这女人,夜里取那么多水去干什么?”。
满五困惑地摇摇头。
雷大雷鄙视之极地对二人道:“笨蛋!连这都不知道?没经历过女人真是可怜!洗澡!知道不?”
“洗澡?为什么?”
雷大雷昏倒状:“女人三天不洗澡,哪个男人会要?男人一直不洗澡,所以常常被骂说‘臭男人!’”
对木隶来说,这真是意外的收获!
因为雷大雷的话疯话却提醒了他:蛮女本身就是女人,这自不必说。如果帐中真藏着一个人,那竟然也是一个女人?
还是重、要的女人?
管他多重要!管他多重要的女人!再重要的女人,也始终只是女人。
对蛮人这种物种来说,木隶宁愿相信,女人只怕是要比男人容易对付得多吧?
——当然,木隶不会知道,女人通常是男人的大麻烦。对他来说,真是天大地大的麻烦。
哪里顾得其他!此刻的木隶,心里只想着他的捕人计划,正兴冲冲地与两个小弟合计、谋划、推演……
有了上次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