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小元那轻微的动作把古亦儿弄醒了,她慢慢睁开含糊着泪水的双眼,感受到了小元胸膛传来的温暖,两个脸靥登时泛起红晕。{d}{u}{0}{0}.{c}{c}
但是,她没有立刻起来,反而把脸贴得更紧,因为这个宽厚的胸膛的主人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把她情窦初开的心灵填满了,她舍不得离开。
“呃?这是?”就在这个时候,红鸡蛋出现在她的视线,她的声音带着柔情,更多的是惊讶。
“你醒过来了?”小元稍稍一怔,放开了抱住古亦儿的手臂,缓缓向后挪动了一下,然后扶古亦儿坐了起来。
古亦儿从小元的怀抱里坐起来,显得有些依依不舍,脸上的红晕尚未散去。她避开了小元的视线,指着小元手上的红鸡蛋,羞涩地问:“这是什么?能让我看看吗?”
“这是小时候我娘亲给我的,可现在已经发黄了。”小元笑了笑,将红鸡蛋递过给她。
“红鸡蛋?”古亦儿接过那颗黑糊糊的红鸡蛋,好奇地放在掌心上看了又看,未几,听她低声惊疑道:“这不是笑脸鸡蛋吗?你怎么也会有这东西?”
“笑脸鸡蛋?!”小元闻言,心一揪,当下就紧抓过古亦儿的手,追问:“你说这叫笑脸鸡蛋?你曾经见过?在什么地方?”
在大石村,只有小元娘才懂得做这种画了笑脸的红鸡蛋,在他独自游历武界的三年里也再没见过这玩意儿,也就是说,这笑脸鸡蛋是小元娘只会做的东西,古亦儿只是看了一眼就能道出它的名字,难怪他的反应如此剧烈。
古亦儿不知道这颗红鸡蛋对小元如此重要,当小元抓住她的手时,她的心“扑通”地跳了一下,脸上随即泛红,连忙低下脑袋,羞答答地说:“这,这个小玩意儿叫笑脸鸡蛋,我,我爹爹每年在我们三兄妹生辰的那一天都会做一个给我们,我······”
“你爹?!”没想到这颗红鸡蛋成为了小元寻找娘亲的一个重要线索,不等古亦儿说下去,他惊愕失声,随即又低下头去,沉思了一会儿又问:“你爹,你爹怎么会做这种鸡蛋呢?他,他是跟什么人学的吗?”
小元实在是太紧张了,竟然把古亦儿的手越抓越紧,弄得古亦儿疼痛非常,古亦儿皱了皱眉,却没有缩开双手的意思,又疑问道:“这对你很重要吗?干嘛这么紧张?”
这时候,小元才察觉自己失态,连忙松开手,又盯着古亦儿手上的那颗黑糊糊的鸡蛋,脸上挂起忧伤,低声道:“这是我娘亲七年前送给我的生辰红鸡蛋,不过,她已经······”
古亦儿心里一沉,不禁脱口而出:“你娘去世了?”
小元抬起头来看着那惨淡的灯光,苦笑一声,若有所思,说:“我也不知道。自从七年前的今天,我就再也没见过我娘了。这七年来,我一直都在四处找寻我娘。可是,目前我只知道我娘可能叫孤独凝月,我爹可能是无极门的解长风,他们应该在冥幽宫外,其他的却一无所知。”
古亦儿闻言,顿时陷入了沉默。突然,她灵机一闪,随即露出惊讶不已的神色,又目不转睛地紧紧盯着小元,说:“我听我爹说过这笑脸鸡蛋是从义母那里学来的,正巧,义母也是在七年前······”说着,她顿了顿,随即失声道:“不会是那么巧吧?”
小元闻言,当下一怔,连连追问古亦儿说:“义母?!你义母叫什么名字,她长什么样子?她现在在哪里?你义父呢?他又是谁?”
古亦儿顿了顿,说:“我义父就是我爹爹古啸天。”
古亦儿也不是古啸天的亲生女儿?小元闻言,暗暗一怔,又听古亦儿继续说:“其实,无名哥哥、天成哥哥和我都是爹爹收养的,我跟天成哥哥是亲兄妹。听天成哥哥说,我们的故乡在我出生不久之后发生了很严重的瘟疫,我们的亲生爹娘亲便因染上痢疾相继离世。自那以后,我跟天成哥哥就跟在义父古啸天的身边,义父视我们如同亲生骨肉,所以我一直都是喊他爹爹。”
说着,她看了看小元,低声说:“一直以来,我都没见过义母,当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七年前,那时无名哥哥把义母的遗体抬了回来,爹爹很伤心,也没提过义母的名讳,我也不知道义母叫什么名字。”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只是,爹爹一有时间就去陪义母说话,我在旁边偶尔会听到他喃喃喊着‘月儿,月儿’,那时候我还以为爹爹是在叫月姨,如今想来······”
小元的面色越发惨白,古亦儿的声音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支支吾吾:“我,我常听月姨管爹爹叫风哥,当,当时我还不以为意,如今看来古啸天应该不是爹爹的本名,也许······”
古亦儿的话就像是一支涂了剧毒的利箭,慢慢地穿进了小元的心,叫他苦不堪言。
“找了整整七年,终于有眉目了,可是······”
“如果娘亲真的是亦儿的义母,那么,她······”
“不会的,娘亲不会就这样扔下小元的!”他的内心奋力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