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蔚蓝如洗,大海碧波荡漾。即使不久前才刚刚经历过一场几乎毁灭世界的危机,在这海天之间也不曾留下丝毫痕迹。与正为了新秩序的建立而努力奔波的人们不同,这片大自然的景色依旧维持着亘古至今的模样。
然而在今天这景色出现了一丝变化,因为一个人的到来。
四季的身影在大海上方出现,这里正是当初他死亡的地方。
给学者联盟帮了几天忙事情稍微告一段落后,今天抽出时间,四季回到了上一次的任务世界。无论是为了今后对这个世界的规划,还是上次任务后的收尾,他都有必要回来一趟。
一回到这里四季便产生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这里的每一片土地、每一座高山、每一株树木、每一缕空气,世间的一切都与自己联系在了一起,整个世界本身都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他的目光可以无限远,如同佛门中的天眼通般可以看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他的脚步可以达到任何地方,如同神足通无论世间何处都可以瞬息而至。
即使是变成自己的主权世界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效果,当然也不是世界管理系统加持的功能,这些全部都是来自他自身。
这是四季的世界,与中继世界授予的权限不同,这里已经从根源上烙上了他的印记。
“果然变成这样了吗?”
对此四季已经有所预料。
他收回目光望向下方的大海,然后任由重力将自己拖向下方,一头落入了大海之中。
坠落,坠落,坠落,不断坠落……
在阳光的照耀下一片碧蓝的海水渐渐变得黑暗深邃,空旷无垠让人有一种宇宙太空的感觉,然后在这片黑暗的最后出现了光芒。
四季的视野重新变亮,周围已经没有海水,或者应该说本来他坠入的就不是大海。
这里没有日月,自然也没有白天和黑夜,从时间的概念解放出来,不属于任何地方的某处。
这里是星之内核,脱离了表层世界的星球最深处。
随着四季的出现概念的领域化为实体,一开始是整个星球的全景,接着不断收缩,最后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无数结晶组成的世界,结晶中凝固着一幅幅影像似乎记录着世间一切,而在结晶的中心有着一片洁净的湖泊。
身处于世界内侧,四季的样子也变回了少年的形象,因为在这里呈现的是精神的影像。
四季来到了湖泊前,在双腿踏上湖面后身体也没有沉下去,而是就这样浮在水面上。当他走到湖中心的时候,平静无波的湖水泛起一阵波澜,然后一个人从中浮了上来。
“又见面了,萨菲罗斯。”
眼前有着一头银发冷峻眼神的男人正是萨菲罗斯。
“哼,你回来了吗?如果你一直不回来的话,我还打算重新清理世界呢。”
萨菲罗斯用平静的语气说着危险的话,态度不曾因为如今的状态有丝毫改变。
似乎应证了当初萨菲罗斯说过的话,他们又再见了。已经让意识与杰诺瓦共存的萨菲罗斯除非杰诺瓦彻底消灭,否则不会真的死去。因为当初四季留下了杰诺瓦,萨菲罗斯自然也留存了下来,只是因为力量的消耗陷入了沉睡,直到现在四季到来主动将其唤醒了。
“到时候人类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正是因为选择相信这一点,所以四季没有彻底摧毁那些病毒。
“你今天来到这里我想应该不是因为后悔当初的决定。”
“是的。我从未对留下病毒它们感到后悔。”
“那么是为了什么?”
“记得当初我说过的话吗?天启病毒也好、杰诺瓦也好、原肠动物也好,我会让它们成为这颗星球的一部分。”
这句话萨菲罗斯当然不会忘记,甚至可以说印象无比深刻。对方绝不是由于天真发出的戏言,而是真的准备去实现。到底能不能做到呢?萨菲罗斯期待着,十分期待看到这个结果。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他觉得自己都能迈出新的一步。
“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萨菲罗斯还以为自己会等上好几百年才能够看到这件事的进展。
“是的。”
四季望着湖面,世间的一切随之映入他的双眼。
天启病毒、杰诺瓦、原肠动物这三者在当初的最后一战中产生了融合,从而发生变异,相互之间具有了一定的共性。在最后一战后融合体受到重创从而失去了活性,即使外界存在也失去了那么强的侵蚀性。但是既然没有被消灭,就意味着有重新复活的可能。他能够感觉到力量衰弱的融合体正在暗自积蓄力量。
“共存的道路并非不可能。我接受,我包容,因为我深爱着一切。”
黄金的光辉以四季为中心扩散,圣枪在他的手中形成。
“这股力量……”
即使只有一丝意识,萨菲罗斯也可以凭借经验感受到那股力量。
湖面荡漾起了金色的波涛,世界似乎都被四季染成了他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