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大年怒气连连,这个形象倒是比较符合年轻人易冲动的毛病。
可是形式比人强,谁叫他们是外乡人呢?没直接上门打杀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青黛咬牙切齿道:“村子里的人都被力叔下了迷魂汤了。”
聂书瑶道:“差不多吧,那药酒可不就是迷魂汤吗?”
众人一想也就明白了,没有了药酒,村里那些深受风湿之痛的人可就不乐意了。但他们哪里能知道,这药酒在某些时候能要命呢?而且何时要命却是力叔说得算,这简直就是“夺命酒”!
思索至此,聂书瑶心中便有了对策,说道:“大家先准备一下吧,大年,你们村有没有大夫?”
黎大年显然还不熟悉他的新名字,愣了片刻后说道:“记得小时候有个赤脚医生的,可力叔的药酒出来后,村里人都不去他那儿了。到最后这个赤脚医生反而也去买他的药酒,只是一年买不了几回。”
聂书瑶瞬间便想到好几个关于赤脚医生跟力叔之间的故事版本,再问:“那赤脚医生也有风湿?”
黎大年道:“当年下水挖湖的人也有他一个。”
“明白了。再辛苦你一次,务必把他请到小酒坊。”聂书瑶笑道。
一般村里有大事都会去打谷场当众宣布,可这次有点特别,事关力叔的小酒坊。槐树村可以没有油盐,但不可以没有药酒,风湿之痛疼起来真不是小事。
一个时辰后正是未时初,阳光很好,甚至可以说有些热。
当聂书瑶一行人进门时。小酒坊的大院子里早已站满了人,虽然这个村如今已没多少人了,可院子里依然感觉到拥挤。
在正房前面,坐着一排村老,何里正跟力叔赫然在座。力叔的两个徒弟也站在他身后。
这个阵势完全就是兴师问罪的节奏,可看到这些人,聂书瑶心里反而安定了。
黎大年跟栓子作为槐树村的一份子。带着青山姐弟给村老们一一见礼。
聂书瑶仔细地观察力叔的面部表情。在看到青黛时,他的脸蓦然沉了下来。
再看向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位赤脚医生,聂书瑶有了十足的把握可以揭穿力叔的害人阴谋。
赤脚医生姓李。人称李赤脚,是个快六十的老头。长得虽然瘦小却很精神,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跟那些受风湿之痛的村民有着截然不同的气势。
只此一点。聂书瑶就觉得李赤脚的风湿已经好了。
黎大年两年未回槐树村了,他的出现让村老们多寒暄了几句。
寒暄过后。何里正站起来道:“小酒坊昨晚失火这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叫大家来,一是为了查这火是怎么着起来的,这第二个就是黎大年说的那事。不管谁对谁错。咱们都得把话讲清,把事摆明,晾出来说。”
话毕。力叔站起来道:“昨夜大火,酒坊损失惨重。恐怕大个月不能为众乡亲提供药酒了啊。”
说着看向了黎大年,嘴角诡异地一笑。
黎大年对此眼皮一跳,接着道:“不提供药酒也是好的,省的大家在沉睡中不知不觉就被小鬼勾了魂。”
“黎小子,你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你这是在咒我们吗?”
黎大年的一句话,成功激起了民愤。连明白真相的何里正也觉得心里不舒服,今天早上他还喝了一大口药酒呢。
力叔的脸色再变,他没想到黎大年会知道这一点。
“哈哈。”黎大年大笑,指着满脸愤怒的村民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每天喝得药酒里面有毒药啊,这毒下得很微妙,而且让人防不胜防。可还记得两年前死去的那一批人?他们就是这么喝药酒死的。”
刚才还是愤怒中的村民这会脸上全是后怕。
“什么?黎大年你这混小子给我说清楚?”一个村老与力叔交好,站起来大叫道。
黎大年道:“你们不会不知道羊踯躅吧?都知道那东西有毒是吧。”
村民们七嘴八舌道:“谁不知道那玩意儿有毒啊,能毒死羊的东西,这山里多得是。”
“知道就好。可谁知道羊踯躅也能治病?治的就是风湿痛。但是,这个度得把握好,在酒中若是放多了那人可就会在梦中被鬼勾了魂啊。你们想想,两年前那些死的人是怎么死的?”黎大年也大叫道,他真是恨铁不成钢呀,愚昧的村民竟然将拿捏着他们命的人当救命恩人!
然后,村民们就把目光全放在力叔身上,他们起了怀疑。
力叔这时反而平静下来,沉着脸道:“你知道羊踯躅能治病就好?这村子里的人哪个喝我的药酒死了的?你找出一个来看看。”
聂书瑶无声地抿抿嘴,死的人早就埋入地里成白骨了,上哪给你找一个看看呀。她推了一下青黛,示意该她上场了。
青黛拉着青山上前一步道:“各位长辈请听青黛一言,大家都知道前两天我失踪一事吧。”
何里正道:“说吧,我们村不大,哪家有事大伙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