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里的老太太的妆容很鲜活,脸上有一层惨白的粉。眼睛虽是闭着的,却也不显得安详,那半张开的嘴,怎么看怎么恐怖。
这让聂天熙的冷汗哗哗地流,还有那一身死人穿的寿衣,在月光的照耀下好似发出幽蓝的光。他顿觉脊背发寒!
“熙儿,你的胆儿还得接着炼啊。”聂氏的话幽幽传来。
聂书瑶看着老太太却皱起了眉,带上了自己特制的厚棉布手套,在死者身上按了又按。最后这老太的嘴开得更大了,脖子里也似有东西在动。
老太太很胖,五短身材,棺材虽不小,可也不算宽,堪堪装下如此肥的身体。随着聂书瑶的手指不断地往老太脖子上按,卡在脖子上的东西也在往上动。
幸好此时是初春,天依旧有着寒气,尸体也没有变质。不过,总归是死后三天了,还是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出现。而此时老太太的鼻子及口中也有偏红的液体流出。
聂天熙惊道:“姐,这老太果然是冤死的!”
聂书瑶否定道:“不是,把镊子递给我。”
镊子也是聂书瑶用竹子自制而成,当老太的嘴张开一定程度时,她便用这镊子从里面取出了一物。
再然后,老太的嘴也合了起来,虽然嘴角跟鼻中还有液体流下,但再看此时她的面容,却柔和了许多。
随后,聂书瑶走出坟坑,对聂天熙跟聂氏解释道:“这就是害死老太太的凶手!”
聂氏问:“这是?”
聂书瑶回道:“应该是一枚青枣。”
这青枣虽然有些变质,却还挺硬的,有如小核桃那般大,如此卡在喉间不死也难。而老太身体肥胖,怕是也有心梗等疾病,所以就此寿终了。
待两人看过后,她便将这青枣扔到棺材内,老太太生前既然如此爱吃,那就让这枚青枣陪她到永远吧。
聂书瑶没再继续解释下去,留下一些空白让他们自己脑补,只道:“熙儿,你还怕吗?”
聂天熙这会看着棺材中的老太太突然就不怕了,原来那些鬼呀怪呀什么的,真的是人编出来吓人的啊。
“既然不怕了,将棺材还原吧,要快!”
“是,义母。”
聂天熙没得选择,卖力的干了起来。
别看他只有十一岁半,力气比聂书瑶都大。男孩子嘛,加上常年习武,一个棺盖的重量还难不倒他。
重钉棺盖时,在铁捶上缠了一屋布,也没发出多大的响声。不过半刻钟,聂天熙便动作麻利地做好了这一切。
最后姐弟俩动手将坟头重新立起来,原来的纸幡也回归了原位。三人在老太坟前鞠了一躬,为打扰死者安息道歉。
此时已过子时即将进入丑时,他们按原路返回。
远离李氏祖坟后,三人将身上的衣衫还有刚才用的镊子以及棉布手套一把火全烧了。只将那两把铁锹在城外小河边洗静,重新放回大背包中。
回到自家小院时,刚到丑时也就是凌晨一点多的时候。
灶间热水还有余温,聂书瑶又添了一把火,侍候聂氏梳洗完这才把自己洗干净。
外出倒水时,看到聂天熙也刚洗好,姐弟俩相视一笑,均觉得又完成了一个任务,轻松了不少。
“姐,为什么那李老太不是被毒死的呢?”聂天熙问,这事他从回来的路上就在想了。
聂书瑶笑道:“这个嘛,解释起来有点费劲。”
可不是吗,在这个时代说一些气体呀,循环之类的确实有些难,还指不定被当成妖言了呢。
聂天熙却不明白,只以为这是姐姐在考自己,皱眉问道:“如果姐说不是,那肯定不是。只是为何流出的血有点黑呢?”
聂书瑶皱眉,觉得这解释还是有必要的。
“熙儿,跟我来。”
两姐弟走进聂书瑶的房内,挑亮了灯芯,窗前便有了两个对坐的影子。
聂书瑶说道:“熙儿,我说的这些可能跟所有人的认知不一样,但姐姐希望你能记下来。或许以后还会遇到这种情况,若是按中毒来查的话,恐怕会出现冤情。”
“姐,你说吧。熙儿知道姐姐比书院里的先生都厉害,姐说的都是对的。”聂天熙笃定地说。
“扑哧!”一声笑,聂书瑶的两只手已经拉住他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笑道:“熙儿就这么相信姐姐?”
聂天熙被她扯着嘴角说不清话,只一个劲地点头。
聂书瑶这才放下了捉弄他的爪子,问道:“还怕吗?”
“一开始是有点怕,但看到姐从李老太口中取出青枣时反而不怕了,就想知道李老太的真正死因是什么。”
聂书瑶点头:“嗯,很好。在打开棺盖时不是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吗?”
聂天熙道:“是啊,要不是姐姐做的口罩,还真会让人呕出来呢。”
“李老太在棺材里呆了也有三天了吧,而且棺材是密封的。人死后三天就开始腐败,就有腐败之气,就是我们闻到的难闻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