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前两后的进了前院东侧的珈蓝楼,楼下空空如也,上楼一瞧,了然大师正对着大开的竹窗,品着香茶,看着后山美丽的景致,自得其乐呢。
一见崔婉清三人进门,他笑嘻嘻的瞧着崔婉清手中的经书,“嗯,丫头这次借的经书要比往常多啊,怎么?竟是要刻苦起来了?”
崔婉清笑着一福,“清儿见过大师,这次多拿了几本经书,却是因着过段日子,就要随家父往江南去了。”
“清儿就想着,此去经年不归,家中长辈还不定怎么想念呢。”
“思来想去之下,便决定趁着临行前,多抄几本经书。分别孝敬祖母和外祖母。”
“毕竟一般抄写的经书字都小,清儿亲自抄的,便能写的大一些,也方便两位老人家诵读。”
“以后她们每日诵经的时候,便好似清儿还陪在她们身边,也算是尽一尽晚辈的孝心吧。”
“嗯,你一向是个孝顺的好孩子。难怪喜欢你的长辈多了。”了然大师听完崔婉清的话。先是由衷的囋了她一句。
接着便小声呢喃道,“江南......”
这两个简单的字,从他的舌尖这么一翻滚。竟是念出了别样的韵味来。
只见了然大师的神色间,已然是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了深深的追忆,“距上次去江南游方,竟然已经过去了近十年了。”
“也不知道那几位老家伙。身体可还都好,修行可都有进益了?”
“早些年看信。倒是知道宏辉师兄,收了一名得意弟子,字里行间很是满足......”
“想来,若是能再和他们聚在一起。全神贯注的论一次佛法,必能大有所得啊。”
“只可惜......”
了然大师,说到这里。不禁是渭然长叹,大为感慨。
崔婉清前世里可是了然大师的拥泵者。就为了换的大师的青睐,她可没少给大成天寺捐银子,塑金身。
她这个虔诚的信徒,对于了然大师的生平,可谓是了若指掌,如数家珍。
崔婉清清楚的记得,了然大师在文华十年年中,的确是带着几名爱徒,走水路往江南云游过一次。
他在江南最有名的宏若寺,与五位高德大僧闭门论经六六三十六日,开门后恍然顿悟,坐禅九日,再睁开眼的那一瞬,便一举迈过了瓶颈。
回京便在后山竹屋驻足,足足花了五年时光,著下了‘众生皆平等’一书。
这本奇力独行,呼吁贵族与百姓,其实是平等的大作,在大靖朝也是掀起了喧天巨浪,追捧他的人有,谩骂他的人也有。
有一段时间,大成天寺门外的人多的都成灾了,天天都有数十成百的人,点名要和了然大师论法。
一个个都跟斗鸡似的,支棱着脖子,瞪着眼睛,只想掐架。
其实说白了,还不都是想一战成名?
好踩着了然大师的肩膀,助自己上位么。
最终,就算是生性豁达的了然大师,也不堪烦扰,终是选择了闭关修行一途,这才算是将此事告一段落。
想到江南之行对了然大师的帮助,崔婉清脑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为什么非要等十年?为什么不现在就去?”
不自觉的就脱口言道:“大师,既然心向往之,何不就随清儿往江南去,来一场随心而至的游方,又有何不好?”
“有何不好?随心而至......”了然大师闻言面色一滞,像是着了魔似得,喃喃自语的将这两句话,翻来复去的念叨。
突然,了然大师猛地站了起来,手舞足蹈的大笑到:“哈哈,哈哈,好一个随心而至啊......”
“是啦,为何要被束缚?为何要被约束,因何要顿足不前?”
“大和尚我偏要抛却一切束缚,去寻我的大自在!”
“好丫头,好孩子,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一起去江南,来一场随心而至的游方去!”
崔婉清被他豁达的态度所感染,也不禁是蹦跳着,笑的若同花朵灿烂绽放,双脚轻点,双手更是为了然大师鼓掌喝彩。
崔长健被眼前的群魔乱舞,弄得有点不知所以然,真心有点不知所措了。
他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疯子,就在一问一答之间,便如此随便的,决定了一场横跨千里的长途旅行。
俩人还跟孩子般的手舞足蹈,嘻嘻哈哈笑成一团,还好这会没有外人,但见有别人在,恐怕明天京城里就流言四起了!。
崔长健不禁问自己,“这位疯癫痴狂的大和尚,真是京城里被人推崇崇拜的高僧了然吗?”“这傻乎乎跟着一个和尚,又蹦又跳,又笑又叫的,还是自家那位温婉柔和的九妹妹吗?”
这人,登时就看的痴了......
倒是齐玄辉见多识广,丝毫不以为然,双手合十,深深一个揖礼,口中朗声言道:“恭喜大师又堪破一层魔障。”
了然大师闻声静止,就地盘膝而坐,双手合十,闭目轻言,“阿弥陀佛,我佛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