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当时除了这些奴才,还有一个人,从头至尾,都守着良郡王呢。”崔长健的心脏,因着想到的那人,狠狠的收缩了几下。
他缓了缓神,长吁了一口气,缓解了下被震动了的心脏,抬眼深深的看了一眼黄明,轻飘飘的问了句:“睿郡王,他,也帮着算的么?”
黄明微躬的身形一震,抬眼迅速的瞧了一眼崔长健,但马上就又低下头,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就那样规规矩矩,安安静静的站着,只字未发。
崔长健刚那句问话,不过就是想诈一诈黄明,没想到,还真的起了作用。
就算黄明什么都没说,可聪慧的崔三公子从黄明的身形应对中,已经看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要真是应了崔长健的心中所想,那么自家小九妹和良郡王的事情,就又多了一位知情者。
而这位知情者,可还曾经对崔婉清萌生过好感,结果,睿郡王有好感的女子,反倒被自家弟弟,心心念念的挂在嘴边念叨了个没完......
崔长健心中一沉,他干脆就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轻轻的阖上双眼,极为认真的回想了下,睿郡王和良郡王这对兄弟,最近这小半年相处的情形。
“貌似他们兄弟俩,处的比先前还要好,并没有心有罅隙的感觉,睿郡王自打良郡王回宫,就一直陪住在祥亥宫,直到两个多月前,才回了郡王府,饶是如此,这白日里。也没有一天不来的。”
“想必当初睿郡王对九妹,也就是起了那么个心思,由始至终的,这位爷也没曾挑破说明过,更没有任何过分的表示,大概也就只是好感,并没有再深的了。”
“而这次。良郡王又对他有‘救命之恩’。在这种情形下,就算睿郡王发现,他的弟弟居然喜欢上了他曾抱有好感的女子。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崔长健睁开眼,往前两步,贴着黄明的耳朵,说了几句话。黄明的身子不自觉的开始微微发抖,但最终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崔长健见他果然还是对齐玄辉衷心。更是放下了心,他站直身子,笑的犹如三月的春风般和煦。
带着几分希翼的说了句,“小黄公公。长建唯愿你我的衷心不改,始终站在一条战线上。”
“更希望,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之后。咱们还能像朋友般,这样坦诚相待的说说闲话。”
言罢,崔长健自己伸手撩开了门帘,行止殿门口,接了小太监递给他的素白贡缎狐毛大氅。
穿戴整齐后,便在黄明的恭送下,步伐稳健的踏出了祥亥宫,冷冽的寒风,吹的他的大氅肆意飞舞,越发显得这位少年公子,身姿挺拔,朝气勃发,好不精神。
良久,黄明才站直了身体,少见的挺起了腰杆,眼神闪动的看向崔长健渐行渐远的身姿,口中无声的呢喃道,“朋友么......?”
他不禁是轻轻的笑了笑,摇着头,转身进了温暖如春的正殿。
很快便将恍惚的心神集中起来,你看他挺直腰杆,板着面孔,指挥着手底下的太监宫女,将原本就整洁的大殿,继续收拾到一尘不染,当真是好不威风。
黄明的眼前,突地闪过蔡大总管张皱纹遍布,总是挂着那皮笑肉不笑的老脸来。
他一点不喜欢这个老奸巨猾的太监总管,总觉的他盯人的眼神,慎得慌,可是,黄明却十分喜欢他那高高在上的气势。
他已经不止一次见过,就连圣上跟前得宠的大臣,在蔡大总管跟前说话,也得小心试探着才行。
就是这种震撼,深深的激发了黄明的向上心,从一个乖巧伶俐的小太监,渐渐的转变成了眼下的模样。
好在他虽然心向往之,但是对齐玄辉的衷心,更要比这种迷恋更深一些,要不然,还不定这位会做出来些什么事情。
因着崔长健的几句话,黄明不知怎么的,突地就想通了,“唉,只可惜我们家郡王爷,是个贪图安乐的,看他这样子,是要做个太平王爷了,我的总管梦永远也只能是个梦了......”
好在黄明只要不出错,就还能做王府的总管,要不然,这位迷恋权利的小太监,可怎么受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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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大年三十,也不过堪堪半个月的光景了,崔婉清和曹棠,每日里,几乎有大半日都在松鹤院。
作为崔家后院的中心,这里是崔家东西两府,最为热闹的地方,小花厅里时刻都是来向崔大夫人回事的人。
崔老夫人见曹棠是个最好热闹的性子,又怜惜她年幼,不愿意她大冷天的跑来跑去,又担心她着了凉,不好给老妹子交代。
干脆就使人,又将碧纱橱原定收拾出来,留了曹棠在身边住,免得她来回奔波的辛苦。
崔婉清这次倒没有被崔老夫人,留在东厢暂住,毕竟她的年纪大了,有自己的院子需要照顾,还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处置。
因此还是日日过来请安,不过,少了曹棠这个缠人的,她来的时间,明显缩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