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辉闻言,这心就是猛的一跳,暗暗庆幸,还好这会起了问崔长健去向的心思,要是等明儿个再找,那黄花菜可都凉了。
他不用多琢磨,也知道自家六哥这暗藏的意思,就是想让崔长健将来给新皇做宠臣的。
可是宠臣虽然看起来是风光无限,但是自来这些人的生死,从来都无法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中。
都是上面那位九五之尊,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决定的事儿......
旁人以后的路怎么走,是死是活,是好是坏,齐玄辉半点都不想不操心,可是崔长健是崔婉清的兄长。
而且这两人还不是面和心不合,互相都是对方心里看重的人,崔长健的存在,对崔婉清来说很重要。
而他的未来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法,更是随时关系着崔婉清生活的安稳与否,这样重要的一个人,齐玄辉怎么能够视而不理呢?
“去,就说爷这里有急事,必须请崔三公子过来躺,去皇陵的事情么......”齐玄辉眼神一闪,马上就有了顶缸的人选,“就让右卫营的卢将军辛苦一趟吧。”
反正卢冰这个实打实的太子党,当初和晋王爷做对,使黑手打死了敲击登闻鼓的人。
那早就是已经上了名册的倒霉鬼,反正他也是必死之人,临死前帮忙干点好事情,好歹也能替他自己积攒点福报,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范阳领了主子的旨意,也不敢耽搁,生怕去晚一步,这就得和崔长健错过了。
可祥亥宫和钦天监离得不近。最可怜是宫内只能步行,饶是他一路小跑,紧赶慢赶的,到了钦天监正门口,这大队人马也已经出发了有两刻钟了。
范阳是蔡大总管一手教出来的得意之人,第一样就是脑袋瓜子灵活,不死板。
他稍一思索。就马上让跟着自己的两个小黄门。分头行动,一个去右卫营给卢冰宣布差事,监督着他速速赶上大队伍。
另一个会骑术的小黄门。被他派去备马,范阳则是一路小跑的到了宣德门,钦天监的那些人,是打从这里离开的。一会马到了,他也好奋起追上。
范阳最是知道钦天监。内务院这些人的毛病了,从来办事情都是拖拉的厉害,今日还带着那么多的辎重,更是走不了多快的。
一番波折之后。范阳带着人上马,挥鞭狂跑,总算在大半个时辰后。看到了队伍的尾巴。
他面色一松,倒是不负主子爷的嘱托。定时能将崔长健给换回去了。
“这皇陵的水,自来都是带着毒的,搅合进去的人,轻易都无法全身而退,崔三公子也是大好男儿一个,做这差事,真格儿是可惜了了的。”范阳想到自家干爹,平素叮嘱的私密话儿,越发要将人全须全尾的带回宫了。
今日领队的,乃是钦天监的朱福监正,他看过范阳手中的金牌令箭,不禁是蹙紧了眉头,暗叫,“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本想着顺顺当当的再走一遭,也好平安过个新年,现在可好了,还没出京呢,就已经来事了。”
崔长健去皇陵做监察,乃是他的顶头上司,收了某些人的重金,跑去在晋王府长史跟前进言,说什么崔长健的八字生得好,去皇陵正殿焚香念经三日,对当今圣上的寿元,是大有好处。
想当然的,那位也收了好处,当即就借着晋王爷的名头,将此事给办成了,他是陈监正养的一条狗,好处也沾了手。
谁知道,本来神不知鬼不觉的一档子美事,横地里却冒出来一位良郡王!
这位郡王爷在晋王爷心里的地位,比夏长史那可高的多得多,要是自己死咬着不放人,惹恼了这位爷,再要是较了真......
那么陈监正和夏长史,欺上瞒下编造的这个谎言,可真是一戳就破,经不起追查啊!
这可不就是戏文里唱的那样,‘前有狼,后有虎’?心虚的朱百幕紧张的头上直冒冷汗。
范阳马上就觉得不对劲,要知道,晋王爷现在在朝里,那可是说一不二,这位朱副监正,虽然只是个副职,可人家领的是晋王爷亲喻,那可是腰杆子倍硬!
怎么,面对突如其来的为难,他不但没有据理论事,反而是闷声不吭的冒冷汗?
“难不成此事有鬼?”范阳是宫里长大的,什么事情没见过?
什么阳奉阴违,什么投机取巧,什么瞒天过海,那可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个比一个还要胆肥!
他既然看出了端倪,又怎么会给朱百幕任何拒绝的机会?
范阳心里有数,面上更是稳得很,他一甩手中象牙柄的拂子,拖着调子言道,“朱副监正,我家郡王爷找崔三公子,可是有急事,那也是咱们晋王爷亲口吩咐的差事,比之去皇陵也不差什么。”
“再说了,我家郡王爷已经为您设想周全,喏,那位正飞奔而来的,就是替崔三公子走这趟的人选,您要是还执意留人不放......”
范阳皮笑肉不笑的抽了抽脸,“那咱们就只能去晋王爷跟前,请王爷亲自定夺三公子的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