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侯夫人对崔婉清终究是特别的,因着老人家的爱女,也难免会偏疼一点。
瞧着崔婉清这番挤眉弄眼的举动,禁不住的有点想笑,想来外孙女儿也是诚意想留曹棠,而老人家的心里,也有些担心。
若真是硬将曹棠弄回去,不定还要再生什么事端,真不如就松松手,且让曹棠在崔家住几日,崔婉清也能见缝插针的劝上一劝,说不定,就能劝得通呢?
心里权衡了一番厉害得失,曹老侯夫人点头答应了,崔老夫人见事情已有定论,便诚心要留曹家人用晚饭。
因着崔长健不在家,还使人去请了崔长浩和三房的二公子崔长勇,一起来陪曹家兄弟。
席间崔婉清陪着曹棠去如厕,回来就看到曹修在半路上等着,曹棠登时就恼了,“三哥,祖母都答应我留在表姐家,您莫非还要违背长辈的意思么?”
曹修见她对自己一副针锋相对的做派,不禁暗自苦笑,这种被自家妹子当作仇敌来看的滋味,可是真心不好受。
他摇头淡然的说了句,“放心,跟你没关系,我有话想要嘱咐清表妹几句,你先回正厅去好了。”
曹棠梗着脖子,还要说话,却被崔婉清拉住袖子,“棠儿听话,表姐马上就回来,乖哦。”
曹棠从崔婉清的眼神里看到了警告,自己的亲哥哥她是一点不怕,可是还真不敢惹恼了表姐,她嘟着嘴,跺了跺脚,领先往大厅去了。
“修表哥。外面冷,咱们兄妹且去东厢说话。”崔婉清做了个请的姿势,举灯的小丫头便率先前面引路。
崔婉清口中的东厢,离饮宴的恒吾厅不远,一会回去也很是便宜,崔婉清心里也有话想问曹修,毕竟了解的越多。才能更好的抓住事情的重点。继而想出办法,来将曹棠的问题解决掉。
进了门,一对表兄妹分左右而坐。这里本就烧着炭火,以防客人醉酒前来小憩,阿桃轻车熟路的去了茶水间,沏了薰薰的热茶来。随即便站在门口,全当自己是个摆设。
崔婉清伸出包子手。指了指案几上的茶盏,不好意思的说道:“慌忙间无有好茶,但胜在一个暖字,表哥权当解酒也不错。”
曹修端起茶盏。撇去茶末,浅尝一口,淡淡的问了句。“手是怎么烫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可烫的厉害么?”
“不厉害,就是红了。也没起水泡,不打紧的,劳烦表哥担心。”崔婉清大囧,难道要说因为那茶盏是某某某送的,我舍不得看它被摔碎,这才豁出去的以人救茶盏?
“呃,真是见了鬼了!”崔婉清只觉的自己这几天太过奇怪,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齐玄辉来,真是脊梁骨子都起了寒意,全身都冒鸡皮疙瘩,再不想在此事上多言半字。
赶紧笑着岔开话题,“表哥,不如将棠儿为何恼怒的原由,都说说吧,表妹我听了心里有底,也才好去开解表妹。”
曹修闻言叹了口气,“表妹最是个聪慧人儿,大概已经猜出来了些,是父亲他想要借着表兄我去江南游学的机会,亲自带着我们兄妹俩,去南边散散心。”
“你是知道的,因着母亲走的突然,私底下嚼舌根的人不少,我和父亲都担心妹妹会误信谗言,被带歪了性子,都觉得带她远远的离开侯府,换一个全新的环境,才是杜绝一切的最好选择。”
崔婉清饶是心里隐约猜了个七八分,可这会亲耳听到曹修的证实,心里还是‘咯噔’一声,来了个透心凉啊。
时至今日,崔婉清等人都还不能笃定说,曹修对向氏之死,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没有人敢去戳他心里的伤疤,更没有人想要曹修,再经受一次伤害,于是乎,大家都在这件事情上,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都是小心翼翼的观望着,期盼着事情的发展,不要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从来就没有人敢轻易的碰触。
崔婉清在心里,将曹修说的话,碾烂了,揉碎了,来来回回的分析了好几遍,还是不敢下最后的定论究竟如何,但心里却很是佩服曹修说话的滴水不漏。
她抬眼瞧了眼对面的曹修,见自家表哥正在看自己被包起来的手,这位蹙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弄得崔婉清又是一阵子心虚,“那表哥您现在的意思,是想要怎样?还有三舅父,他又是个什么意思?”
曹修见崔婉清发问,这才回了神,想了想,突然苦笑了下,“父亲到现在还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他老人家去了大成天寺,找了然大师下棋。”
“我和二哥,本就是选了他不在家的时候,想要将开春去江南的事情,告诉棠儿知道,也好让她有点思想准备,不至于措不及防。”
“谁知道,棠儿一听要离京,就变的这么激动?哭喊了一阵子,便跑了出去,我们本以为她回了院子,可等到垂花门上的婆子来禀告,这才知道她让人备车出了门。”
曹修说话间神色十分的懊恼,他的眼睑下方,泛着淡淡的青色,那里还有双院大会那时的,神采飞扬?
说道这里,他抬眼看着崔婉清,“至于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