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都是崔家的嫡出小姐,大的那位,说话行事一点都不像是个当姐姐的,反倒像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别扭又难伺候,话里的酸劲都能酸过陈年老醋去了。
俗话都说,‘不强人所难,不夺人所好’,可是咱们这位崔四小姐可倒好,明里暗里的想要让九妹妹将箱子当场打开,好让其一窥究竟,百般折腾无果之后,还恼羞成怒的要扫客出门了!
“有礼还不打上门客呢,你可倒好,自家的妹子不留饭也就算了,居然还明晃晃的请人走好了,这是谁给你教的招?是你兄长我,还是你大姐姐?”崔婉莹刚刚的表现,真让崔长健肚子里的邪火,是噌,噌,噌的往上窜啊。
他真想进门就好好的教崔婉莹一个乖,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如此无礼行事了,但是心中又不免顾及到妹妹们都大了,到底还是咬牙忍着。
再反观另一位当事人崔婉清,这位明明才十一,二岁,可偏生比那些十五六的小姐还要沉得住气,你瞧她由始至终都是一派的和风细雨,面对崔婉莹刁难时,那不急不躁的做派,当真是个好的。
这样的崔婉清,使得崔长健不由想起书院里,最近最时兴的两句话来‘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想到崔婉清从头至尾都是暗自隐忍,一点没有着恼的意思,这多半都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所以才会对崔婉莹这般的谦让。
再一想刚才崔婉清对自己的调笑,还有那随心散发出来的亲近举止。崔长健的心里在温暖之余,更是对崔婉莹生出几分,恨铁不成钢的郁闷感觉来。
崔婉莹见自家三哥板起脸来问话,心中也不是不害怕的,她坐在那里很是手足无措。感觉手都没地方放了,不知道是该缩回袖拢中,还是像往常那样舒服的搭在案几上?
她暗自在心里纠结,好半天才低着头嘟囔道:“妹妹我也不过是想看看大姐姐到底送给她什么嘛,居然比给送给我的物件,用的箱子还要大一些。妹妹怎么可能会不好奇?”
“谁知道她平日里看着大方,今日居然这般的小家子气,只不过是看看罢了,又不会有哪一个晴天白日的强抢她的来,偏是犯了左性。死活不肯打开,真真让人着恼!”
崔婉莹晓得自家亲哥哥不好骗,想来想去,也没敢随意的编瞎话糊弄那黑着脸的人儿,只不过这一旦开始说起起因,她本就不服气的心,便再一次的又爆发了......
崔长健见她越说还越理直气壮起来,不禁伸手拍桌怒道:“荒唐。你呀,你呀......你还有理了不成?!”
“为兄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行事说话之前先过一过脑子,想明白了再说不迟。你自己摸着心口想想,九妹妹可曾是小气人?她由始至终不肯打开箱子,自然是有她的道理在的。”
“能有什么道理?你和大姐姐对她都这样好了,她还在我跟前藏私,可见您二位是白对她好了的。”崔婉莹哭喊着怒道。
她本就是三姊妹中最小的一个,还不懂事。就没了亲娘,崔长健和崔婉华怜惜这个小妹妹。都爱护着她。
平时极少这般严厉的训斥,可今日崔长健却是为了崔婉清。对自己这样的大动肝火,崔婉莹不禁吃起醋来,心中越发觉得委屈,眼眶一红,泪珠儿就掉了下来。
只觉得心里的委屈简直犹如洪水一般铺面袭来,都快要疼得窒息了,哭声越发的大了起来,嗓子眼里还模模糊糊的喊着崔婉华......
越喊就越是收不住,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拧巴到一起了,扑在案几上,丝毫顾及不到形象的悲号不已。
崔长健看着亲妹妹哭的都快要厥过去的劲道,心里的滋味,简直是五味杂陈,“都是我惯坏了她呀,将来嫁了人,要还是这样的无理取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可得怎么好呀?”
他真是想要伸手去打这不醒事的傻妹妹,却又怕惹得崔婉莹越发记恨起崔婉清,可若是放任自由不加管教,这稀里糊涂,辨不清谁是亲人,谁是敌人的,可要怎么得了?
崔长健重重的喘了几口气,在屋里转了好几圈,这才算是稳住了心情,等到崔婉莹哭过这场,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他这才走回原处坐下,尽量放缓语调,语重心长的对崔婉莹言道:“我的好妹妹,快不要哭了,先听为兄好好的给你分析,分析吧。”
崔婉莹一听他不发脾气,好言好语的说话了,见好就收,哽咽着坐直身子,一边抽抽搭搭的喪着气,一边用帕子擦拭着面颊上的泪珠儿,“您说吧,妹妹听着呢。”
崔长健看她这架势,暗暗地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妹妹可不要忘记,刚才屋里可是有宫里娘娘赐来的两位嬷嬷在,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啊。”
“这箱子要真是当场打开,里面要装的只是一般的首饰衣裳,笔墨纸砚也还罢了,可要是有什么特别打眼的物件,你又让宫里的贵人心中如何想你家大姐姐?”
“而被猜忌的她又该如何自处?你难道就不替自己的亲姐姐担心么?”
“你说,你这不是分不清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