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竟然是同一个人,真叫人想不到。”
赢昼狠狠吸了口烟,香烟的一端像是要冒出火来,四分之一的长度在两秒内化为灰烬。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却有无数团固定在半空的火焰,每一团都代表了参加会议的引火人。不同的火焰大小代表着不同的力量等级,也拥有不同的权限。
“若是连[群兽]都能被其杀死,那你败在他手里也算说得过去,至少保住了一条命不是么。”
尖细的声音带着窃笑与恶意,颇具嘲讽的话语令赢昼怒不可遏,只是此时他不好发作。
因为“首领”也在这里。
与其他青蓝色的火焰不同,唯有那一团独一无二。
漆黑的火焰。
“你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真的可信吗?”赢昼问道。
“我可是整场战斗的目击者,自然也没有骗你们的理由。”猫回答道。
“嘿嘿,”首领忽然笑了出来,“可你真的把所有的情报都说出来了吗?”
即使仅仅只是一团火焰,他的杀意也通过一字一句弥漫了开来。即使只是纯粹地针对猫,四溢而出的恶意却也足以令赢昼不寒而栗。
“啊哈。”
猫也笑了,那是丝毫不为所动般的轻佻之音。
“我可是把我记得的都说了啊,好不容易从那种糟糕关卡里逃出来,现在却被这样质问,好伤心呐。”
“可是你没有提到张允死后的事情,我们在逆鬼里安插的人所说的可不止这些。”首领不动神色地说着,他话语间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只有愈发浓厚的杀意令人窒息。
“哎呀呀,”被揭穿的猫依旧没有一点动摇,“那我说个只有我知道的事吧。”
嬉笑。
“[离形]现在正在回老家的路上,如果我们现在行动的话,大概可以在他的旧居守株待兔。”
“是么,”即使像是随口编造出谎言的语气,首领仍是毫不犹豫地相信的猫的情报,“那就行动吧。”
“不信者与背道者没有区别,无论是杀人者还是被杀者,你或是我,皆如犹大那三十枚银币。”猫忽然念起了黎行曾念出的话语,“就这样沉沦、溺死、肢解、破碎,至此界之尽头,于永无穷尽之血中下坠。”
“你是什么意思?”
尽管曾出自黎行口中,但却是每个引火人都知道的两句话。
源誓。
无论是谁,只有在真正念出这两句誓言后才能算作引火人,因为这两句誓言他们自虚空得到力量,却也将自己的灵与肉出卖给血与火。
“为什么那个人会知道、会念出这两句话?”猫的声音变得挖除了一切感情,他在掩饰自己,不让任何人知晓提问者的意图,“[群兽]的血统是贝希摩斯,那是不死的血统,理论而言能杀死它的只有一种人,你我都知道不是么。”
首领没有说话。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啊,”猫顿了顿,无机质的声音像是由电子信号所组成,“我们一直所寻求的圣洁者……其实就是越界者吗?”
“哈哈,有趣,有趣!”首领笑了出来,“你瞒着那么多东西,只是为了现在这个出我意料的提问吗?”
尽管是笑声,可发自肺腑传出的并非是愉悦,而是刺骨的寒冷。
只有猫敢对首领玩这套,因为只有他即使说出了那两道誓言,也未被困于引火人这一烙印之中。其他人都只要首领一念之间便会分崩离析,积攒的力量亦会被轻易收回,可猫却像是脱离一切规则的掌控,即使经由源誓也未能限制到他一分一毫。
“我们所寻求的是能够颠覆一切——在它诞生的瞬间所有存在的维度皆将倾覆,所有已知的规则都将破碎,死亡与新生会席卷每一个活着的人,祂会将我们的火焰洒满世界的每个角落,不再有枷锁和束缚,本能与**会成就新的自我与力量,这世间的一切也都会在这瞬间进化……可五年间多少越界者诞生死去,其中有我们所寻求的人吗?”
猫没有说话。
“但确实很有趣啊,若他真的是越界者,那么降临在他体内的东西就很值得玩味了……你也与赢昼他们一起去看看吧。”
追杀黎行的队伍先前本已决定,可首领却再度加进一人。那是无比危险的名字,远超张允,或许并非最强,却一定是最为异常的引火人。
“[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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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那个和[群兽]在一起的女人了。”免提状态中的黑手机里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名字叫洛染,20岁,大学生。哥哥名为洛鹤,基本确定为引火人,在上次特殊关卡内死亡。”
“那她应该也是引火人了吧。”
逆鬼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三个人。眼镜男搅了搅面前的咖啡,却未提杯。与星灭影的普通体型不同,男人有着如同健身教练般魁梧的身躯,未扣紧的颈下露出爆炸性的胸肌,白衬衫如同皮肤的一部分般紧贴身躯,被撑起的西装像是根本无法扭上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