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点整,游戏开启。”
“维度载入完成,玩家资料确认完毕。”
“量子转移……10%,50%,100%,转移成功。区域选择完毕,开始定位。”
“适应改造完成。生存架构建立。初始地点周边扫描完毕。”
“游戏开始。”
没有男人的嘶吼,也没有女孩的呼喊,只有不断自黑暗传来的敲门声。
世界在震动,腐烂的恶臭与铁锈般的血腥钻入鼻尖,有什么在闪烁,红色与黄色不断在黑暗中交替。
睁开双眼。
昏黄的灯光下,满屋的血痕仍在扩散。已经分辨不出性别的尸体挂在屋子中央,肠子耷拉到地上,因为窒息而发青变黑的脸庞爬出蛆虫,爆出的眼睛失去了水分,干涸的血液遍布全身。
黎行摸向口袋,里面却没有黑手机的触感。他环顾四周,发现墙上满是用血涂抹出来的文字,一笔一划都浸染疯狂。
深红、血红、猩红。地上也有、墙上也有、顶上也有,扭曲得像是被割去脑袋仍在扭动身体的蛇。
【恶梦】【救救我】【我是谁】【怪物会杀了我】
被锁住的门外不停传来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用爪子挠着铁板。在砸门声中被被三道锁封住的门上不停落下灰尘,就连看似牢固的铁锁都有些许松动,宛如下一秒门外的东西就会破门而入。
“醒来!醒来!”
耳边传来了大声的呼喊,黎行扭头,发现是音源在窗外。可是窗被血红的窗帘封死,他看不到外面。
“快开窗,出来吧,不要躲在里面。”
黎行缓缓走到窗边,外面似乎在下雨,淅淅沥沥。
“你是谁?”
话一出口,黎行就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对。这不是成年人的声音,而是更像个尚未发育的童声。他想要看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可是不要说镜子了,整个屋子里连铁片之类可以反射光线的东西都没有。他只能看到自己瘦小的四肢,白色的背心上画了一个戴帽子的稻草人,灰色的短裤上沾满发黑的血。
窗外忽然没了声音。
像是鼓风机一般粗重的喘息。
窗外的人尖叫了起来。黎行从没听到过这种叫声,像是兽吼,可是尖细的声音里又夹杂着咽喉鼓动的声音。窗外的人开始砸起了窗子,黎行仿佛能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巨响甚至改过了敲门声,像是连整栋屋子都要被砸碎。吊着的灯泡晃动了起来,阴影在室内不停甩动,黎行后退一步,却靠在了女人的尸体上。
某些异样的感觉从背后传来。这不是尸体的温度,温热的触感没有一丝死亡的冰冷。
是活的。
黎行大口喘息,明明觉得不可以回头,可身体仍旧背叛了意志。视线缓缓向上,与鲜红的眼球四目相对。
它在看他。
这一瞬他的心脏几乎要停跳。他缓缓退到墙边,尸体的视线没有追来,而是仍旧盯着黎行刚才站立的地方。是巧合?是臆想?
能在这种情况下维持住理性已经是极其不易的事,黎行根本就没有时间回忆和思考。只听一声巨响,轰鸣的闪电照亮的窗外的一切,黑色的倒影在帘上显露轮廓。
那是几乎占据整个窗口大小的头部,光是脖颈就足有人的身体粗细。
而在刚才那一瞬,他也看清了用血染在窗帘上的字句。
【不要看】【不要听】【不要动】
黎行的喘息声也越来越重,恶臭至极的空气被不断吸入肺部。他发现自己的能力也都消失了,他就是个普通的孩子。
不行,必须离开这里,再呆在这里一定会疯了的。他回头,然后再次看见了那句话。
【不要出去,只有睡下才能离开】
黎行咬了咬牙,躺在了已经发黑的枕头上。明明在这种状态下入睡几乎是不可能的,可脑袋刚一碰到枕头,不可抑止的困意就席卷而至。
*
*
“哈哈,你又睡着了!”
黎行在孩子的嘲笑声中睁开眼睛,柔和的阳光遍布身旁。
他双手伏在课桌上,嘴角还有唾液的痕迹。短发的女教师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他,周围的孩子都在偷笑。黑板上满是四则运算的草稿与笔记,后方的板报上画着古怪的兔子图案。,教室顶端的风扇发出吱呀的声响,窗外的操场上没有一个人影,隔壁的朗诵声隐约传来。
是个小学教室。
“都睡了这么久了,还不清醒吗?”老师皱起眉头,“那你就站一会儿吧。”
黎行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老师不再看他,走回讲台继续念着公式,时不时在黑板上用粉笔写出一个个数字。
这个维度是怎么回事,黎行确认了一下身体,这仍是个孩子的**,挣扎者游戏中的能力完全不存在。他偷偷翻找了一下课桌和书包,却依旧找不到黑手机的踪迹。没有任务提示、没有维度规则、没有苏朽心,只有夏日午后的慵懒气息和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