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与黑从龙骸的各个角落散出,浓稠的混沌化作球状将其包裹。
这份攻击已经超越了结界这个字眼,诞生之初即开始吞噬触碰到的一切,令所有存在化为虚无,将自身之外的诸天万物尽皆拒绝。
原本贺怜是无法使用这种攻击的,她的修为并不到家,越是强力的结界就越是需要无我无界的心,更何况是最顶尖的绝界。然而捷径是有的,若是无法自行创造,那么借由分身创造即可。龙骸没有心,连思考都不存在,是白纸亦为黑墨,作为媒介而言是再好不过的选择。尽管通过龙骸创造出来的绝界并不如正版那般骇人,“拒绝”这一事项的表现也并不绝对,可相对于原版的消耗而言,贺怜的绝界则成为了常用技巧般的术式,而其中的威力却远胜于一般的技能。
在黑球之中的龙骸狠狠撞上秦乱,紫黑的表面像是有着无数道狂转的链锯,一触碰到他就卷得血肉横飞。
“有一手啊!”秦乱先是用石棒去挡,可穿透石棒后的绝界轻易地撕裂了他的手指,他大吼一声甩开武器,整个人直接抱上了绝界,“那就来试试好了,是你撕碎我,还是我碾碎你!”
不畏不惧。即使无数道伤口在表层诞生,强者仍旧会以自己的方式战斗。
暴力与暴力注定无法融合,唯有以一方击碎另一方结尾,战场上的所有人都想要过这名为胜利的独木桥,而最终能立于其上的,终究只有一人。
是了,你也想成为独木桥上的那个人,方法很简单啊。
杀光除你以外的所有人。
血液与黑暗同时迸发,五指绕弦的贺怜收紧念丝。
“我不是说了么,我的攻击是无差别的。”
黑球不但未被秦乱压碎,甚至反过来扩大了。鼓胀的混沌如同疯狂跳动的心脏,龙骸从其中跃出,黑暗将秦乱吞了进去,世界归于无声。
当拒绝与归无相撞,究竟会是谁步入毁亡?
“灭。”
收缩、破裂。
贺怜的绝界变成了刺球一般,无数道黑刃贯穿其中,而圆球也收缩成了人头的大小后旋即复原,三道光弧转了一圈,黑球轰碎。
秦乱制作的石笼被全部炸开,黑色的圆球像是被点燃般散出燃烧的流质,无论是在外的林瑜还是其他[丧尸]势力的玩家,都在这一瞬停下了手,冲天的黑流如同被挖通的深井,毁灭性的力量四散而出,充斥着死亡与破坏的河流腐蚀大地。
没有人觉得在这之中能有谁活下来,这是拒绝万物的力量,当被用作攻击,它的暴力理应能吞噬一切。
然而在混沌的中心,男人低声吼出了自己最强的手段。
“浮游城。”
在黑暗中有什么出现了,即使是绝界也无法阻止它的扩张,只能任由灰白的城堡撑破无光之流。
这是甚至大过监狱的堡垒,螺旋状的天空城遮天蔽日,混沌无法将其吞噬,因为与之相比它实在是太过巨大,悬于顶上之时如同黑夜降临。
“你看,这就是万能的解法了。”秦乱漂浮在半空,他的左腿和右手已经被腐蚀得只剩下森森白骨,在胸口消失的皮肤下能看到不断颤动的内脏,却没有一滴血液落下,“你的手法很强,可是运气很差,因为你遇到的是我。”
浓缩的暴力的膨胀的暴力,将二者握于掌心。
金属与石块砌成的浮游城缓缓压下,被挤压的空气不停爆散,炙热的气体刮卷大地。飞起的龙骸拼命向上抵挡,用于防御的五重结界却层层破碎,而对于以暴力正面碾压的攻击,林瑜的一切取巧之法也再无用处,而若是浮游城压下,她用以藏匿囚犯的魔术亦会失效,所有人都不免身亡。
秦乱清楚地知道,能掌握极端两头的人才是能成为适应一切的人,所以他才会选择这样的能力。无数的事实证明他是正确的,至今未尝一败的自身便是最佳的证明。
可是这个世上,存在有突破两极的怪物。
“嘿。”
原本空无一人、甚至可以说在风压的最中心、不可能有人存在的地方,出现了人影。
戴着眼镜的男人对着席卷一切的狂风视而不见,若无其事地抬头看向浮游城。
张允。
原本准备动用各自最终手段的林瑜和贺怜都停了下来。
“真壮观。”他评论道,然后露出了笑。
“你呆在那里做什么。”秦乱语气阴沉,尽管与引火人联手,此时的他并没有停下坠城的速度。
“刚到,只是觉得这很有趣。”张允斜着嘴,做出了怪异的表情,“好大的城,能压碎我吗?”
“虽然知道你们引火人都是蠢到连自己的性命也能轻易玩弄的疯子,我却没想到你会在这时候选择与我对立。”秦乱似乎不再将引火人当作队友,眉间溢出杀气,“那就站在那里好了,如果你想要被我压碎的话!”
张允吹了声口哨,依旧站在原地。
“我好害怕哦。”
异形的躯体膨胀了起来,怪物回到了他最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