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逃离。
可是这场赌局不同以往,她并不是那个拿着好牌的人,却试图赢得胜利。
所以才会惨败。
怪物的兽尾绕过了巨锤,在如同瞬发的黑色闪电之下,万物都与静止无异。苏朽心的动作都是最有效率的,每一次落脚、每一寸发力,就连肌体的扭动都加以控制和计算,臻至极限的身体已尽全力,闪电划过了她,可是没有击穿她。
而是切断了她。
刀刃般在尾部排列的骨质板锯开了她的身体,黑发散落,血溅如雨,幼小的身体被从腰间一分为二,滑落在地。
内脏洒落在地。
内脏散落在地。
内脏滑落在地。
切割。
破坏。
死亡。
一动不动。
如同血祭一般,在地面铺出长长的红色地毯。
鲜红的、肮脏的、丑陋的。
无比不堪的。
绝望。
倒在角落里的黎行的心脏停跳了。
看着这一切,有种不可思议的平静。
你看,一切都结束了。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失败了。败北了。失去一切了。
死亡。死亡。死亡。
直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能做到。她还是死去了,在你的面前。
就像之前的那次一样,又一次死去了。
又一次?
“快记起来,你究竟把什么埋了下去,然后告诉自己一切都从未存在?”
窒息。
我。
破碎的记忆涌了上来。
天是黑的,冰冷的雨点落在脸上,钻入鼻腔的却是温热的血。
那个人在说着什么,可无法听见。
她是谁呢,这样熟悉的感觉,像是一起生活了很多年,轻哼的歌声就在耳侧。
是的,这是你以为自己从未感受过的东西。
是能够暖化这个世界的幸福与温暖,是你一直祈求、却最终放弃的东西。
我。
在说着什么呢。好多人,好多人啊,这样多的人……都想杀她。
不停留下的血液,区别于雨点的、是眼角滑下的透明液体。
我。
“暴力能做到很多事,可暴力却并不是万能的。”
孩子的声音,站在那里,流着血。
是鬼。
“暴力能够破坏面具,却无法揭下面具。”孩子的声音满是悲伤,每一个字都痛彻心扉,“被强而有力的拳头命中,面具的碎片只会混入你的脸,斑斓的塑料变成了你长在外面的骨头,如果想要再取下,就会流出血液。”
我是谁。她是谁。
“你仍在拒绝一切,捂住自己的脸,让自己看不见的同时护住那些碎片。”他慢慢走了过来,“可是这样做以后,伤口只会更难愈合,仅仅只是你自己看不见、别人也看不见了。”
不要过来。
不要靠近我。
你是谁。
“我——”
“不要跟我说话!”黎行先是咆哮了起来,可声音却越来越沙哑,怒吼变成了哽咽,咆哮变成了哀求,“求求你……不要和我说话……”
逃走。离去。掩埋。
即使戴上枷锁、也要遗忘那些东西。
那是过于巨大的绝望,仅仅只是露出一角,整个身体就像是被挖空了一般。
“我好想活下去啊。”
不断哀求。
“我好想救她啊。”
不断涌出的泪水。
因为不甘。因为悲伤。因为痛苦。
因为绝望。
“你若是想要得到力量,就必须要记起那些,可一旦记起那些,伪物与真实便会放在你面前,理所当然地……那份想要拯救她的心念也会随之消逝。”
冰冷的话语。
“选择吧,真与伪,是想要握住心中的答案,还是执着于眼前的注定消逝之物?”
我。
咬紧牙关。
颤抖。
“你依旧无法决断。只要再一次欺骗自己,就能继续活下去,你觉得那样就好?”孩子站了起来,露出了嘲讽的笑,“那就去试试看好了,就用你最常用的方式,去看看这样的因,能够导出怎样的果。”
戴上面具。
烟消云散。
替代心脏的、是凝成实质的疯狂。
那是万能的解药,只要将感情撕扯混杂,爆发而出的一切便会遮蔽悲伤与痛苦,就连那些绝望也消失不见。
鬼化。
只要像疯狗一样一通撕咬,就能赢得胜利。
黎行倚墙站立。
用杀意填满身体,这是最方便的屏障,它会帮你遮蔽一切。
用疯狂构筑意识,这是最坚固的铠甲,除它之外的情感都会被吞噬。
“你真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