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叫来两个医生给自己打下手,很显然两个人相当不爽,但是看谢凝面色难看,也只能做做样子。
让韩礼把酒倒在盆里,房间里瞬间弥漫出充满粮食气息的酒香,催促金亮去追问祝雅雯准备丝线和绣花针,谢凝拿过一块干净的白布沾酒后轻轻的擦拭重伤员的伤口。
伤员的脸上已经没有半点血色,谢凝没有把握能救活他,但是他确定如果按照两个医生的方式这个人定死无疑。
三勒浆应当是大唐如今酒精度最高的白酒了,谢凝先是轻轻的将酒滴在伤口上,湿润些许黏在肉上的碎衣服,说实话他没救过人,但是经常会带领一些工伤员工去医院,看的多了,手上还真有一丝救人的样子。
最后轻轻擦拭伤口,伤员似乎已经没有了知觉,只是身体的神经出于自然会因为白酒刺激而抽搐。
接过金亮送来的绣花针在油灯上烧的通红,滋啦一声扔进酒盆,看着酒盆里的丝线,谢凝不知道这种线会不会对伤口产生副作用,暂时也只能用它了。
后世的缝合线好像是什么聚乙烯类的产品,要么就是羊肠线,就是将羊肠的表皮晒干拧成的细线。
聚乙烯这时代肯定是没有了,羊肠倒是有,但是如此紧急的情况下也没有办法弄到,只能用这种光滑的丝线一针针的缝在伤口上。
两个医生看的目瞪口呆,但是当他们发现谢凝将伤口缝合后,伤口已经明显止血,别看谢凝缝的不怎么正规,但是比起他们用草药堵住伤口要美观不知多少倍。
谢凝此刻也不再像初时一样恼火,毕竟现在的医术就是这么传统,在伤口周围用白酒擦拭后轻声对两个医生道:“就这么干,相信你们肯定知道酒精有消毒的作用,为什么就没人想过用在伤口上呢?把他浑身的伤口的这么处理,然后给他开些补气养血的方子,如果他体质够硬,绝对可以活下来,按照你们刚才那么处理,他死定了。”
两个医生何尝不知道这个人会死,他们只是出于医者的身份不能见死不救,看见谢凝的方式似乎有用,瞬间收敛了自己不削的神情,双双的动手开始处理伤口,毕竟是行医数年,相对谢凝他们还是自然很多。
吩咐韩礼多多被酒,谢凝也参与了救治,一个重伤员很快就光溜溜的满身丝线,医生在伤口上洒上些许中药粉末,谢凝看不出是什么药材,只听医生说是一种金疮药。
重伤处理好了不用谢凝开口,两个医生就重新为众人开始缝合伤口,谢凝转对金亮道:“一会你带一个医生去找王毛仲,把他的伤口也重新处理一下,这种伤口可大可小,我们细心一点总归是好事。”
两个医生沉迷在这种新技能中间,下手如飞,那个稍稍年轻一点的甚至缝合的相当美观,而且他们已经不再是一根线在伤口上缝合到底,到最后伤口缝合的紧致程度已经比后世的一些庸医要强很多。
谢凝正在处理七虎的伤口,一个看似十**岁的小伙子干笑着开口道:“凝儿哥,七爷的伤口处理好后能不能帮小人重新处理一下,小人发现缝一针就打个结的方法似乎美观很多。”
这小子谢凝有印象,因为他有一个在后世仍然流传广泛的名字,叫狗剩,是张伟府上最年轻的一个家将,但是体质却完全不弱于那些三十左右的硬汉,同样是手臂受伤,最开始谢凝看他年轻,让医生先帮他处理,所以他的伤口是被一根线凌乱的缝合在一起,毕竟是年轻人,比七虎这类粗人多了一丝爱美之心。
谢凝哭笑不得,这个连麻药都没有的时代他竟然愿意第二次受罪,但是看他并不介意的样子,还是含笑点头。
其他的人就没有狗剩这么多说道了,一个个又不是靠长相吃饭,身上多几个难看的伤疤没人介意。
一个多时辰后终于算是大功告成,谢凝很自然的接受了两个医生对自己的敬意,并且承诺众人凝儿哥会让张伟给众人放上七天带薪长假。
于是硬汉们各自感激的屁滚尿流,甚至要拿剩下的白酒庆祝一翻,当然,被谢凝严令禁止了。
然而这些硬汉似乎对酒有一种如同生命的渴望,所以当一个脸上还封着丝线的硬汉不顾泪水流到伤口哭诉他对吃酒的渴望后,谢凝只好勉强同意他们每人只许小酌半杯。
这些硬汉看样子很重情义,谢凝发现狗剩还把自己的酒杯贴在重伤员的嘴边湿润着他的嘴唇。
这个人能否活过来完全看命了,没有工具给谢凝检测血型,更没有办法给他输血,即使侥幸活下来,很可能也会落下贫血的毛病。
拉着七虎准备让他出门讲讲详细经过,这货最愿意吹牛逼,给他个机会让他分散伤口带来的疼痛。
一出门却见祝雅雯不知何时守在门口,看样子她也想进去,只是忌讳着里面都是些半赤|裸的硬汉。
见谢凝出来,祝雅雯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神秘的邀请谢凝去库房。
到库房谢凝才注意到,自己匆匆进门,只知道七虎带回了银子,却没问带回来多少,现在经过祝雅雯的整理,库房的银子竟然堆起了一座小小的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