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与炼气看似只是一个境界的差别,但能从炼气跨入凝神的人却是极少的,踏上这一境界的人一般都已寻道为己任,追寻着天地冥冥大道,居无定所,飘荡不羁,能在王家里遇见一个凝神境的人,也出乎易之的意料,由此便可看出来,这王家比想象中的更加复杂。
易之暗自打量的同时,就跟着那管事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院门前。
那管事说道:“你以后便在此做事,至于住处,自有人告诉你,你这衣服,那人也会跟你说。”说完,人便走了,神色间十分不耐烦,似不愿多待片刻。
易之十分诧异,不过还是走进了这座院子,小小的院子似并没有人进来过,没有多少人气,显得十分寂寥,院门前有几颗小枣树,光秃秃的,看着冷清,但能看出有人打扫。
院门的推开声显然惊动了里面的人,一个身着大红裙的妇人走了出来,她的头发花白,整个人笼在这大红裙里,看着有些怪异,脸上皱纹不多,却总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
那妇人一出来,便恶狠狠的对易之叫道:“你这奴才,怎的还不进来,要我来请你吗!”
易之并未多说什么,迈脚走了过去,那妇人拿了一套衣服,将他带到了一间房门口,说道:“你以后便叫我翠姨,以后可要好好伺候少爷,先进去把衣服换了,一会去带你见少爷。”
说完便离开了,易之看着她转过去的背影,有些沉思,那妇人表现的十分泼辣,但神色之间却是强做镇定,再看眼前破败的院子,心中有了几分思量。
易之的住处一看就是个柴房,乱糟糟的,杂七杂八的摆放着着杂物,在角落里放着一张床,将衣服换上之后,易之便来到这小院的主屋,一进去,便闻到有一股药味,虽然味道极淡,但易之是何许人物,鼻尖一触之下,便闻到了衔月花的味道。
衔月花生长在高山之上,每逢月圆,衔月花花瓣打开,便散发出如月光一般的光泽,吞吐天上的月光,若衔月一般,其所带的月华之力,能治疗种种恶疾,在修行人中,也是极其有用的。易之之所以能辨认出来,是因为他也种了一株,就放在藏经阁里。那种气味他已经闻了三年。
一个白衣少年立足于窗边,身着月牙色长袍,身上散发出一股儒雅之气。
“来了可住的习惯。”那少年说道。
易之道声是,那少年转过身来,似有一层黑暗的光笼罩在易之心中,一股奇妙的波动涤荡在易之胸口,易之心中一惊,但并未做个反应,少年道:“你给我读读这本书吧!”
那少年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一本书,将书递了出去,然而却没有送到易之跟前,而是绕过了易之,递到了易之的右边。
易之这才发现他的眼睛里没有神采,上前一步,将书接了过去。
“论语?”易之暗自诧异,虽然易之只是低语,然而在易之念出来后,少年脸上突然有了喜色,显得急不可耐,赶忙道:“快念与我听,快念于我听。”
易之随后念了起来。
房门外,翠姨松了一口气,在以前,来过的下人却是不少,虽识字,但念一念就念不下去了,翠姨虽然知道是那管事存心应付,但也无他法,只得暗中敢走了那些人,王家中,不论是哪房少爷,都必须要有两个下人,这管事不得不继续找人,这次倒可能是真的了。
翠姨看着房里面露喜色的少爷,心中五味杂陈,不过看着易之,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要是是大夫人派来的,翠姨暗自紧锁眉头……
时间一过便是下午了,太阳的余晖照耀,易之停了下来,道:“公子,已是太阳下山,不知我能不能休息了。”
少年缓过神来,道:“可以了,你下去休息吧。”
易之回到住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掩人耳目吗?”
少年暗中施了法术,让自己觉得他是个好欺负的人,随后的种种动作也不过是让自己更加这样认为罢了,易之不懂他是为何这样做,但大宅中的事情,易之也没兴趣知道。
“这是你今天的饭,吃完了自己收拾,我们少爷也不同别的少爷,但你要是敢不好好伺候,有你好受的!”那翠姨一进门便看见易之躺在床上,认为他是累着了,说了几句,便出去了。
躺在床上的易之从床上睁开了眼睛,这翠姨自自己离开那少爷的房间以后,便一直盯着自己,于是他故作不知,躺在床上假寐起来。
主屋在易之离开后,便陷入了沉寂之中,除了燃着的一缕灯焰,便只有翠姨那不停的缝补的声音,在大宅中生存,手里没有钱是不行的,虽然少年每个月都有例银,但因为其并没有像他少爷小姐般能够修行,所以在王家中,存在感极低,要不是管事顾及甚多,估计每月的例银都没有了,但克扣之下,也所剩无几,翠姨在缝补,以便明天出去换些钱,冬天到了,也该预备几件衣服了。
就在隔壁,那少年正在打坐,月牙色的衣服似笼罩了一层灰色,就似乌云遮蔽月亮一般,而细看他的眼睛,便发现有黑光弥漫,若两个黑洞一般,突然,其闷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