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之当然不知道这些,就算他知道也只会淡然一笑,不甚在意,此时的他,正坐在一块青石之上,擦拭着一柄剑,此剑不过三尺有余,不似其他剑有锋芒毕露之感,全身泛着如水光泽,其剑柄处雕刻着浪花朵朵。
易之还记得,当年奶奶死后,自己无以为生,虽有村人救济,但日子总是要自己过的,便以上山采草药谋生,那天,为多采集些草药,一个不小心便从山上摔了下来,本以为自己必死,却于光影明灭之间,看到了一抹青色,当自己醒来时,便一眼看见了那个身着青色道袍正在打坐之人。
当时易之略微缓神,才发现自己身上衣服虽然充满血迹斑斑,破烂不堪,但身上却无痛意,不由十分诧异,再看那人一身道袍,不由暗道“莫不是遇上神仙了?”
还未从思绪万千中回过神来,一道声音传来,“水自高处而流,那你愿在高处还是低处?”
那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好似自虚无中幻化生成,易之左右一看,并无他人,易之看不清他的脸,只好看着他的背影,虽有些单薄,却能够感受到他的那股出尘之意,回答道“水就水,不论高与低,他是他,他都未在乎,我又何必在乎呢?”他并没有过多思考,在他心中,眼前的人是个神仙,能看穿一个人的心意。
青色道人转过头来,易之最先看到的并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的眼睛,里面充满着深邃与沧桑,那是岁月的痕迹,在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褶皱,就如二十多岁的人一样,易之十分惊讶,更加判定这是个神仙了。
十分兴奋的易之并未看见青云眼中流露的那抹喜色,今日他于青云峰中打坐,忽觉得心念一转,福如心至,掐指算来,并未得多少天机,便驾起云来,冥冥之中,来到这里,便碰到了山上落下的易之,那时,他就明白,自己要有第一场师徒缘分了,随后一问,不过考验其心性罢了。
也许在其他人看来,这个答案不修边幅,答非所问,但在青云眼中,这才是最符合自己心里的答案的。
有些人收徒,看的是根骨,是悟性,但青云不同,符合他自己心意就行了,于是他便开口问道:“你可愿拜我为师?做我徒弟,可得天地至理,做我徒弟,可得长生不老,做我徒弟,可得千千万万。”在这一刻前,易之看到的只是他的高深莫测,而这刻,易之看到的他,霸气外露,有股凌绝天地之势,似他就是顶天立地之人。
“你可愿意?”青云双手背后,再次问道,认真的看着易之,易之没从他脸上看到任何表情,双腿跪地,口中叫道“弟子拜见拜见师父。”
对易之来说,去哪里都是一样,奶奶不再了,跟着这个师父似乎不错。
青云点点头,道“我青云本以为孑然一身,却不料收了个弟子,来来来,徒儿请起,随我回山去吧”青云大袖一挥,易之眼睛一晃,便站在一片云雾之中,看着逐渐变小的凤鸣山,并无奇怪之色,青云便问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易之道“不觉得,我早知道你是仙人了,能腾云驾雾又有什么。”
青云听了微微一笑,“我算得个什么仙人,待回到门中,你自会通透……”
降下云头,易之便看见一苍翠山峰,只见其若一把凌云之剑,插入空中。
青云峰为归元派八大峰之一,青云真人乃开峰之人,归元派只要有人达真人之境,便能掌管一峰或者开辟一峰,青云真人不喜人多,便自劈一峰,以自己道号为名。
那日,易之随青云回到青云峰时,青云坐于峰巅,便也如同这般仔细擦拭着自己的剑,那时的易之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青云面露一抹笑意,道“你不好奇,为什么我不带你去个金碧辉煌的屋子,而是让你吹的北风,看着我拭剑呢?”
易之回道“你是你,自有你自己的想法,我想你必定有自己的原因,你若告我,自然会说,你若不说,我便是跪于你面前,你也不会提及半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青云面上笑意更甚,不在意易之的桀骜,道“我青云真人自
开峰以来,既无落霞峰那般有自开派以来积累下来底蕴,也无灵霄峰广收门徒的势力,那你可知为何我青云峰能立足于归元派中。”说罢,不顾易之,又仔细擦拭起剑来,似不愿再多说了。
易之想了片刻,看了看青云真人,思量他之前说话时的气势,就似他手中那柄剑,锋芒毕露,隐含笑傲之姿,心下明了,正色道“唯剑而已!”
那青云一听,眼中精芒一闪,并不回答,只道“世上练气法门多不胜数,然我归元立派之法乃是开派祖师亲手所著的《千回百转归元诀》,但此法却不好学,归元派中大多习此之人,不是转修他法,就是终生止于寸步不前,你可愿学?”
易之不知青云所言,纵使他心思敏捷,也不能从青云前言不搭后语之言悟得什么,况且他连练气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料想师父必不得害了自己,便开口答道“愿意!”
青云紧盯着易之,将剑入窍,施展法术,带着易之来到了一扇门前,只见上书“藏经阁”,那时易之未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