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菁芸开着一辆半旧的国产低价小车,柳河坐在后座上,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大半张脸都被遮挡起来。
小车在主干道行驶了一会儿,彭菁芸确定没有其他车辆尾随,这才拐进了一条脏乱且狭窄的街道。
这里多是旧楼,一般是老人或者是外来务工人员居住在这里,就京城来说,像这样的地方很难找到第二处了。
彭菁芸把车停在这片区域中最高的一栋破楼前,转头问柳河,“应该是这里了吧。”
柳河扒着车窗往外看了一眼,和彭煜圻描述的差不多,应该没错。
“我先上去,姑姑你先去停车”,柳河嘱咐道。
车子不能放在这里,万一绑走小家伙那伙人在附近,车子就把她们暴露了。
柳河下车,走进黑漆漆的门洞。
这里的楼房内连感应灯都没有,且楼梯拐角的地方只有一扇很小很小的窗子,只有一丝光线透进来。所以现下正是午后时分,一天中阳光最是炽烈的时候,而楼道里还是黑黢黢的,柳河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可饶是这样,她还是走的磕磕绊绊,楼道本来就狭窄,外面还堆放了不少东西,有的地方甚至只能侧身才能走过去。
她走起来尚且如此,如果换做是健壮的男人或者是胖子,恐怕就更加困难了。
好不容易爬上四楼,柳河直接敲响了左侧的房门。
不大一会儿,门便被打开,而打开房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彭煜圻。
屋子里有很重的味道。柳河闻到几欲作呕,好不容易才把这感觉忍压下来,蹙着眉头跟着彭煜圻进了屋子。
里面除了彭煜圻外,还有九个人,不大的空间更显得狭小逼仄。
这九个人中,除了七个彭煜圻带过来的一看就伸手不凡的壮硕男人外,还有两个人被牢牢地绑缚着。嘴里也塞了抹布。
他们看到柳河进来。都用愤恨的目光看着她。
柳河走到他们身前,蹲下身子,目光与他们平视。
“不用这么看着我。如果惹我不高兴了,我会让你们从这个世界消失!”柳河此言一出,张铮的脸色立即变得煞白,倒是舒然。面色几乎没有变化,只眼里的恨意更浓。
柳河却不管她。站起身来,和彭煜圻走到另外一间房间,关上门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出来。
彭煜圻从房间出来后便只留下两个壮汉,带着另外五个先走了。
这些壮汉可不只是看上去壮硕那么简单。他们都是从部队退下来的,都是特种兵出身,个个身手不凡。用的都是最质朴也最致命的很招数。
他们完全能够以一敌二,所以彭煜圻留下两个保护柳河和彭菁芸外加看守张铮和舒然足够了。
彭煜圻离开不久。彭菁芸便上来了。她看到地上绑缚着的两个人很是惊讶,问柳河,“安安,你这是要干什么?”
柳河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目光闲适地看着张铮。她这个样子,让张铮更加害怕,一米八多的男人,身子竟然都颤抖起来。
“敢算计我,我得让他们知道知道我的厉害!”柳河语焉不详,只这句话,更是让人浮想联翩,就连彭菁芸都想到最不好的那方面去了。
她拉着柳河的手,劝道:“安安,你要冷静,就算他们犯了法,你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用暴力对付他们,你也不占好。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彭菁芸的反应正中柳河的下怀,她顺着说下去,“姑姑你别管,这件事我来处理就好!你放心,就是杀了人,也是我个人的行为,与彭家没有关系!”
彭菁芸一听杀人,就更紧张了,还要再劝,柳河却摆了摆手,显然是不想再听她说下去。
她烦躁又急切的样子把彭菁芸吓了一跳,只是一时她还想不到办法拦着柳河,只能看着干着急。
柳河对两个壮汉当中的一个说道:“有什么利器?”
壮汉从身上取出一把匕首来,还在木质的桌子上削了一下,把一块桌角削掉,向柳河证明这把匕首很锋利。
柳河接过匕首,在手里把玩了两下,再次在张铮和舒然面前蹲下身子,锋利的刀刃一点一点向张铮的脖颈上靠近。
张铮吓的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嘴里呜呜咽咽个不停,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匕首距离张铮脖颈上的皮肤不足一厘米的时候停下,柳河略有些疯狂地看着张铮,梗着脖子说道:“这么锋利的匕首,削在人的脖颈上该是什么样?你想不想知道?”
张铮想摇头,可是更怕他稍一动作,脖颈就碰到刀刃上,他这一条小命就交代了。是以,他只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乞求地看着柳河。
柳河动手把他嘴里的抹布拿下来,还不等她说话,张铮就呜呜咽咽地哭求起来,“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招惹你,我该躲着你远远的。求求你了柳河,放了我吧,以后你让我做什么都行,真的,干什么都行……”
张铮不停地向柳河表忠心,恐怕现在柳河让他杀了舒然,他也会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