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没接话,轻轻一笑,摆了摆手算是作别。
看着沈重离去的身影,苏叶的目光微微轻颤,直到那抹有些孤寥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方才收回心绪。
最后,沈重站在了她和苏琼之间。
让苏琼死时最后的怨念,由他来担。
朝廷的官兵动作很利落,并没有用太长的时间,苏府就已经恢复如常,并且他们也撤了干净。
林佩云回来后,互相说了些,这才知道苏青早就已经顺利产下一个儿子,只是沈重带着人把苏府围住了,那报喜的小厮看到那么多官兵吓都吓傻了,沈重索性就没让他进来。
一直就在慢慢着手安排,等着苏琼出书房,好找时机下手。
沈重向来是个很有计划的人,他一旦决定了某件事,就会不紧不慢的做好全盘的行动方案,然后一步一步的切实去实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轻易动摇。
就比如说他是怎么一步一步的把闵安提上来,再踩到地狱。
再比如说他是怎么一点点暗中隐着身份,不露痕迹的相助苏琼到达京都,最后将苏琼和闵安一箭双雕。
而这些,他从来没有跟苏叶提过一个字。
苏琼死后没多久,在处置三皇子余孽这些事项上,二皇子功劳显著,几次封赏之后,在二皇子自请封地的同时,老皇帝甚是满意,也深感欣慰,以年迈为由退位,太子择日登基。
而到了这个时候,苏叶才终于明白,原来沈重不是二皇子的人。而是太子。
以沈重的计谋与胆识来看,最后受益人到底是谁,那谁才会是他真正的主子。
也绝对没有那种让别人捡了便宜这一说。
正所谓朝堂不倒翁,刀切豆腐两面光,耍的一手好太极,沈重,实在是太过擅长迂回之道了。
二皇子名利双收去了封地。看起来这一切受益人是二皇子。
但是正因为二皇子离了京。留在京中的也就只剩下太子一人而已。
退位是迟早之事,太过贪权,只会途添人与人之间的烦恼。
在最合适的时机退下来。安享晚年,还能得自己儿子感激与孝敬,何必抓着权不放,让自己的儿子没有用武之地。心生怨怼?
老皇帝想的很通透。
京中再没有人可以和太子一较高下,也再没有人会和太子争个你死我活。太子一人独大的情况下,他退下来,最合适不过了。
新皇新政策,生在太平盛世。没有什么比皇位和平顺利交叠更幸福的事了。
苏青儿子的满月酒置办的很低调,齐正山虽然老来得子,却并没有铺张。与他娶苏青进门时候的高调宣扬完全相反,齐正山甚至是只是在齐家摆了几席。请了些商盟会的人,还有自家人而已。
看得出来,此举让苏倩和齐铭的心里好过了许多。
发生了那么多事,齐铭和以前也有了很大的改变,齐正山早前就已经开始慢慢把生意上的事情交给齐铭打理一二,满月酒上,齐铭和苏倩夫妻二人眉目含笑,受着四方来贺,那笑容,倒真是打心底里发出的。
但是从满月酒过后,苏叶听到了些许不利于齐家的传言。
传言说当时苏琼和闵安的那件事,似乎齐家隐约也是沾上了一点麻烦事。
但是朝廷虽然来人彻查,却最终并没有查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而且齐正山的名誉扬名在外,确实是实打实的正经商人,最终也是平安无事。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苏叶嗤之以鼻:“树大招风,而且苏琼毕竟先前是齐铭的妾氏,查一查也是例行公事,要是真有什么,朝廷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的,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
但是白子胥近日往来京城的次数是越来越频繁了。
新皇虽然平和,却毕竟是新上任。
尽管每次白子胥回来的时候还和以往无二,但是苏叶的直觉却是觉得并不轻松。
太平盛世,白子胥入仕容易,想再全身而退,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张妈妈向苏叶建议:“那大相国徐成威年纪不小了,告老归田是迟早之事,而且他早已有了合适的人选接替他的位置,再撑上一阵子,大相国退下来,姑爷自然就是自由身了。”
话是说的没错,但是苏叶总觉得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新皇,会允许一个人这样自由出入朝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白子胥入京的时间多了,沈重倒是自由的很,秋雾山的学府办的有模有样,而且很多事情虽然没有说明,但是他和苏叶之间的隔阂,也渐渐的似乎也化解了。
生意上的事不需要苏叶再亲力亲为,时间就变得大把大把,闲的很。
就连白子胥,也经常说让苏叶多走动走动,千万别闷出什么事来,也可以偶尔去秋雾山小住一下什么的,正好苏贞就在秋雾山出家,见见旧人也是好的。
苏叶倒还真的经常去秋雾山。
能见苏贞的次数其实并不多,苏贞毕竟是出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