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秋华,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你且放心,昨天的事我断不会允许有人闲言闲语说三道四,你若是日后因着这事而让人在背后议论受了委屈,千万别忍着一定要告诉我。”
秋华没有作声,垂下了眼帘。
“你更不用担心陈家那边,这事上他们要揪的不是你,要是他们还要揪了你,他们家也会掂量掂量的。”
秋华抬起眼帘,去里屋红木漆雕的角格抽屉里取了个没有署名的大信封来,一边道:“我倒没有想那么多,就是气不过那陈家这样算计咱们,小姐您做的对,替四小姐做这些我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吃亏,您和四小姐以后也会更亲近,这都是好事。”
苏叶一愣,随即就觉得心里发酸。不管秋华心里怎么想也好,就算这个时代的人心中都有自己的阶级观念,但是在她心里这种观念虽然应该遵守,她也并非那种不拿下人当人看的主。
“秋华,我不管你怎么想,你心里认为做为一个家奴就应该随时为主子牺牲和付出,这种想法我也不强求让你改变,但是你必须要清楚明白一件事……”苏叶接过信封,发现是信封套信封,眉心一紧,心下有些斟酌正准备问秋华,却没瞧见秋华有任何异样,她心里一惊。
秋华这样平常,意思是不是这身体原先的主子不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信件?并且还是很寻常的事?
她决意不提,续了方才的话接了下去:“你是我这边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如果我保不住你,就绝不会把你推出去,也绝不会让你为任何人牺牲自己。”
苏叶的话不止只说来安抚她而已,秋华看着自己的小主子,自己的年纪比她还要大上几岁,可不知怎的,就是能从自己这个小主子身上感受到坚定的信心与关怀。从前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这样感觉,一直都觉得自己和府里所有的下人一样,伺候主子,听主子所有的命令,可是她也说不清楚是怎么渐渐的产生了这样的感觉来。
秋华眼眶一红,鼓起了勇气道:“九小姐,有您这一番话,奴婢也值了。”
“奴婢什么奴婢!”苏叶不悦地道,“就得让人知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一个奴婢去看待,才不会有人敢对你不敬!”
秋华低下头去,眼泪大滴大滴的滚了下来。
苏叶也不再说什么,看了看外面张妈妈在专心做事,才扭过头来给秋华擦了擦眼泪,正要准备拆信的时候,秋华突然抬眼有些诧异的看向苏叶。苏叶虽然没有和她的目光对上,但也余光感受得清楚,立即就收了手势准备把信往袖里塞。
这时门外突然响了步子,主仆二人一望,就见苏琼的贴身丫头雪荷红着眼踏进门来扑嗵一下就跪到了苏叶面前,这一切来得突然又措手不及,苏叶惊的赶紧上前扶了,雪荷却坚持不起。
屋里没有别人,雪荷对着苏叶磕了个响头:“九小姐,要不是您,昨儿个就……”
苏叶赶紧喝止她继续提昨天的事,连忙让秋华强行把她扶起,压低声音道:“雪荷你这礼也太重了,要是替四姐谢我,也用不着这样!那是我四姐,我当然会拼命的护她!”
雪荷却哭的更厉,红肿的眼睛不难看得出昨夜也是这么哭着过来的,她声音很低,气息却是气的不行:“九小姐,奴婢这次冒险过来是真的怕了,昨个下午我陪着四小姐在后院修剪花树,就听见有人叩门,当时就没当回子事,但那人叩个不停,有婆子就过来说她们怎么问,那边叩门的都不吱声,就过来请示四小姐怎么应对……”
苏叶一怔,与秋华双双对视,两人皆是没想到会是这样。对方行事而不出声,那必然是府内有点地位的人,否则换成普通的不起眼的下人,哪会这般小心。
“我当时气极了,四小姐封院有一段日子了,四小姐出门的次数都是数得着的,若不是夫人和老爷过来,四小姐从来没有私自出去过,我气这叩门的狗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胆,就亲自过去了,然后那人还是只叩门不说话,透着门缝我往外瞧见那人穿着青蓝绣面的长褂,那人就像成心不让我瞧见脸面似的。我气不过,就把门打开正要大骂,就被人敲了一棍子,可恨竟然连那婆子长什么样都没瞧见就晕过去了。”
秋华一惊,目光也是颇痛,上前小心的掀起雪荷衣领的边缘,瞧见那红肿发青紫的痕迹后,秋华连连摇头叹气去拿药粉,边道:“你下回可长点心吧!”
雪荷一听这个,哭的更伤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苏叶在一边感叹:“然后你是不是被人拖走了?四姐等了半晌不见动静,就亲自出去找你,然后就……”
苏叶把后面的事情全部都猜的无二,这让雪荷更加悔恨自己没有多长几个心眼,把自家小姐给连累了,惹的秋华在一边眼眶也是红红的。
“这不怪你,也不怪你们秋满堂的任何人。”苏叶走到雪荷身边一字一句的道:“谁会想得到在自己家里能遇上这样的事?没想到我们苏家竟然还能出来这样的奴才,这事不会就这么便宜了那些人的,你也让四姐放心,这事过去了,都过去了。”
秋华也道:“人家一心一意做足了准备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