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王老爷子连课都不教了和长安两人又接连对弈了几局,定在七比五上,长安赢了七局,输了五局。两人的棋力差距到底也不大,堪称势均力敌,彼此都非常满意找了一个非常合适的棋友。而过后两人总是隔三差五下上一局,几个月下来,倒是渐渐有些忘年交的味道了。
这几个月过的倒是挺平静的,几乎是一转眼的时间就到了夏天。长安身体力行的熟悉着这个社会,思考自己人生之路的同时,内功的修行也进步不小,至少她发现她的力气大了不少。重宁则是按部就班的学习,王老爷子挺满意这个学生,虽然不见外露的聪敏,但是甭管是什么,只要交给他,他就能吸收的了。
林氏则是带着林云儿在家里安闲度日,处置些家务,她性格虽然温柔,但是管理家务上多少还是有些经验章法的,也无需多说。林云儿则更勤奋一些,不仅平日针线女红都十分上心,也在学着习字看书,好在林氏虽然算不上才女,但是也能通读诗词歌赋,教她绰绰有余。
然而正当一切都平稳进展的时候,却出了点岔子。林氏因手头有些闲钱,征求了家里几个孩子的意见后,便想着再置办一两间铺子收取租金。程二家那位周夫人因为之前程心琼说破林云儿出身的事情,心下多有些不好意思,且经此一事后,程心琼也对临川王死了心,心情颇愉快,所以挺上心。
经她介绍,林氏看中了青州府兴安路上一座铺子,原是酒楼的,主楼三层,连带两层后院,要价四百五十两,林氏还了价后,最终定价四百一十两。
然而许是天热来回跑累着了,林氏觉得有些不适,开始还没当回事,以为休息一下就可以了,然而等到长安和重宁一道从王家回来,却已经发起烧来。请了大夫过来,开了方子,长安略通一点医理,看了方子也知道林氏这段时间是操劳太过了,虽然无凶险,却要静静修养。
也是,林氏和李信久感情既然很深,在李信久生死不明,极有可能已经身亡的情况下,肯定是大受打击。至亲之人离开,加上朱氏和李二的狠毒折磨,不过经常掉几滴眼泪,没垮掉林氏算是不错了。如今虽然是渐渐稳定下来,然而也是身心俱疲,又没注意修养,病倒也不是不难理解。
长安还是不知道一些内情,像她这样的,不识情滋味的,她又比寻常人冷心冷情些,自然是不能完全理解林氏所受到的打击。倾尽一切的爱过,倾尽一切的被爱过,一旦逝去,所承受的痛苦就像是刀子一样没日没夜的割着林氏的心。林氏如今在儿女面前虽然平静,然而每每夜里,孤枕凄凉,心中痛苦万分。
若不是儿子女儿都还小,李信久也只是失踪,她心里总抱着一点信念和希望,根本是没法活下的。
如是之下,本来就是强撑而已,加上积劳成疾,好起来自然是非常慢。然而家中实际上就林氏一个成人,重宁自觉是长兄,颇有责任,自然没法安心学习。林云儿虽然年纪大些,见识不足,而且她身份多少有些特别,算是外人,也不好太插手家务。
长安一看如此也不是办法,索性接过管家大权,林氏自然不放心,然而有心无力,叫林云儿辅助她。不想女儿事事都想的周到全面,也就渐渐放下心来,毕竟这么小的孩子管家,虽然极少见,然而也不是没有过,前朝马皇后七岁也是当家立业的。不仅欣慰放心,看着女儿这么能干,心中还多少有些得意。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林氏这病拖拖拉拉了一年多方才彻底痊愈,这一年多里,家中变化也是极大,几个孩子都长了个头。重宁已经过了童生试,正预备着考秀才。而其时长安已经把原本那些家业经营的不错了,酒楼开了两间,田地也添了十余顷,还买个了山头种各种果木花树。
林云儿也颇值得一提,许是因为之前在**营养跟不太上,现在吃穿都好了的缘故,年已十三岁的她渐渐长开,相貌虽然没有林氏那般让人惊艳,也是越发清丽。加上她如今读书识字,腹有诗书气自华,更有气质,看着已经是豆蔻少女。
林氏不是事业型的女性,见此情景,再想想自己确实没有这种本事,反而乐的清闲起来,只管把家业交给女儿经营。对于长安来说,这也不是什么负担,反而行事方便许多,自然也不会拒绝。
见林氏这么识趣,长安也要稍微表现自己对她的尊重,自己把外面经营的事给揽了,把家里细务都交给了林氏,一则这是林氏顺手的,内宅妇人操心的事情,二则也给她找些事情做,人太闲了,容易无聊。
当然,长安自己其实也不耐烦管这些每季穿什么,今天吃什么的问题,有人管着正好。倒是林氏颇乐在其中,她是个慈母,对于照顾孩子们很有耐心。
此时正值秋冬换季,她先问过了云儿,给林云儿定下了先做粉色缎面兔毛斗篷一件,水红绸面棉衣裙,水碧色白色缠枝莲衣裙一套,粉蓝绸面丁香花衣裙一套。问过了林云儿,林氏又去问重宁,重宁一个男孩子,也不甚在乎穿着打扮,让林氏看着办。
林氏却是想着儿子的同学多是些世家公子,怕儿子穿的太差,被人看不起,很是精心准备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