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置好了范妇的姐姐范金枝后,夏思雪又徒步迎着护城河跑到了都城郊外的梨花小筑,也就是楚湘辰收留她们母女暂住的宅院。{d}{u}{0}{0}.{c}{c}
刚准备敲门进去,就被突来的马蹄声给惊住了,忙躲到院外的芦苇丛处,这时,才发现一个男子骑着黑马朝这边行来。
等来人下马后,她才隐约间看到他身形高挑,身穿白袍。至于相貌,一时间看不真切,但那份优雅的贵气让她轻易的猜出他是西山郡王楚湘辰。
只见他下马后,并没有将马拴起来,而是拍了拍它的脖子,轻声道,“烈风,自己去吃草吧。”
话末,便见那唤作烈风的黑马打了两个响鼻,就撒欢的跑了个没影。
等他走到门前,伸手准备敲门,可随即想到什么似得,立马收回了手,自语道,“这么晚了,怕是都睡下了……”
想了想,最后他一掀衣袍搭在手上,一脚踹在院外的榆树树干上,一脚蹬在墙上,轻松几下借力,就站在了围墙上,迎风而立。顿时,他身上的杜衡香味便隐隐弥散开来。
芦苇丛里,夏思雪看着他笔挺站立在围墙上方,看着院内梨树的背影,顿时觉出几分萧索,几分落寞来。
他落寞什么呢?他身边从不缺美人环绕,为他弹曲献舞。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郡王……郡王殿下,不好了,淑妃娘娘差人送信公主府,说让您速速进宫救夏三小姐!”突然,背后传来急切的马蹄声,随即,来人下马抱拳朝闻声跃下的挺拔俊影跪地行礼道。
“怎么回事?”
“信上说,皇上怀疑夏三小姐放火烧了凤栖殿,就对她的婢女逼供,哪知,那婢女说出的供词,牵扯到您……所以,长公主令属下寻你速速进宫。”
“火烧凤栖殿?”楚湘辰带着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那皇后娘娘的玉体呢?”
楚湘辰整句话里,只在意到这个信息。
“……灰飞烟灭了……”那侍从闻言,斟酌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什么……”
“回郡王,皇后娘娘她灰飞烟灭了!”
楚湘辰身子微晃,不禁暗自沉吟,“灰飞烟灭……”
“为什么会这样?”
“郡王?”那侍从见他情绪不稳,赶忙抬头担忧道。
楚湘辰被他这么一叫,回过神来。急忙吹了个口哨,片刻,便见那匹黑色骏马从远处奔来。
“走!”等马儿过来后,楚湘辰一跃而上,一夹马腹,消失在漫漫黑夜中。
芦苇丛中,夏思雪等马蹄声消失不见,才走了出来。
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她知道,不可能这么容易就除掉夏彩荷和夏蒙月的,这一次,不过是让雍帝对她落下坏印象。所谓滴水穿石就是这个道理,她要一点点推他们进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随后,夏思雪翻墙进了梨花小筑,悄悄走进了母亲的屋子,这时才发现,短短一日时间,她的母亲便已经消瘦了一圈,她此时正睡在梨木榻上,手中紧紧抱着一个软枕,榻上的被子一大半用来盖在软枕上,分明是将软枕当作了她的孩子。而她,膝下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她的母亲,将软枕当成她了呀!
眼前突然浮上很多儿时的画面;有母亲推她荡秋千的,有母亲带她一起放河灯的,有母亲手把手教她弹琴写字的,更有母亲搂着她睡觉,替她盖被子的……从来她都知道,母亲是最疼爱她的。可她之前为了孤独雍,却逼迫母亲设计骗走了外公的兵符……
让母亲被外公斥骂,而她的母亲却选择默默的承受,只字不向她透露一点。只是粉黛偷偷告诉她时,她才知道母亲为了她付出了所有,而她回给她的除了是失望还是失望。
泪水涌出长睫美目,顺着睫毛滴落到母亲的脸上,“娘亲,等着孩儿,很快,孩儿就会接你出来颐养天年……”
说话间,她在桌上将从周素云梳妆柜中“借”来的几十两银子和一封信放在了母亲屋内的桌子上,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她办完一切事情之后,夏思雪才回到夏府。
她刚准备爬墙,就听到相府正门处,一阵嘈杂,闻声扭头看过去,只见灯影晃荡。心下一紧,赶忙跑到门口石狮后躲避。
只见门口处停了两辆马车,一辆被门口站岗的家兵拉开了车帘,随即见到里面坐着的人后,忙惊吓的跪地行礼,随即将身子匍匐在地,给车内人当了下马车的脚凳。
片刻后,马车车帘被人从里掀开,一个白袍男子便横抱着一个虚弱的女子下了车。
等看清两人的相貌,夏思雪紧紧咬住嘴唇,她没想到,楚湘辰居然这么快便救出了夏蒙月,更没想到,他会亲自将她送回夏府!
门口处的另一个家兵见状,忙不迭的跑进府内喊人,“老爷……老爷,三小姐被西山郡王带回来了……”
“回……回府了吗?”楚湘辰抱着夏蒙月走到石狮边时,夏蒙月许是听到下人的叫喊声,虚弱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