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你看我的病还能治吗?”
“治?为什么要治?”
医生脸上泛起一片不正常的潮红,双手像迈克-杰克逊的经典舞蹈一样牢牢地护住裆部,一脚干净利索地把就诊的病人踹出诊室,嘭地把门关上,大声地在里面说道:“瞪谁谁发情,了不得啊!特殊能力评定等级为c级,不用治!”
一个面目普通的年轻人像是发了春的野猫,使劲地挠着门板,带着一丝哭腔:“大夫,不行啊!你一定要把我治好啊!我再也不能这样活下去了!”
突然,两只大手搭在那个年轻人的肩头,把他从门板上扳了下来。
年轻人刚一回头,眼前一黑,被一块黑布罩住了头部,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公民曹高,星际联邦政府身份代码为dguvuvfaqk5197,现以特殊能力法案第5号令对你进行dna确认,请配合。”
曹高的手指一痛,接着哔的一声,那个声音继续道:“dna确认无误,公民曹高,现向你宣布,根据特殊能力人员征调法案第7号令,于星元237年8月14日征召你入伍服役,鉴于你能力的特殊性,需要佩戴视力阻隔装置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请。”
曹高被一双手拉走,走进一个电梯,然后他听到了灌耳的风声,然后就是螺旋桨击空的声音。
曹高的头被压低,整个人弓着背摸索着上了一架飞行器,飞行器起飞了,暂时无法看见的曹高体验着民用飞行器所无法感受到垂直升降的野蛮的晕眩快感,喉咙里泛着胃里卷上来的胃酸,几乎要吐了出来。
不过考虑到这个面罩把自己的嘴巴也遮得严严实实,话也说不出来,万一死在自己的呕吐物之下,曹高可就是有能力者记录在案以来死得最窝囊的第一人!
曹高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身边坐着两个人,不过这两个人沉默得像两块石头,除了飞行器遇到高空涡流时产生的震动,让他碰到这两人的如岩石般坚硬的肩膀外,就再也没有其他接触。
无聊的他从最初的惊恐中恢复了过来,开始陷入了自己离奇、惨痛一生的回忆当中。
五岁的时候曹高就知道自己的与众不同。
那是从一次争吵开始。
“这是我的!”一个肉嘟嘟的小女孩张牙舞爪地挥舞着小拳头,一只脚踏在小板凳上,利用这一点微弱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对着还流着鼻涕的懵懂曹高发动了眼神死光攻击。
“这些都是我的!”小女孩看着默不作声的曹高,手指夸张地画了一个大圈,把桌子上的那些红红绿绿的积木玩具包括曹高一起圈在了里面。
五岁的曹高话还不大会说,但是有样学样还是简单的,“我的!”曹高仰起头瞪着气呼呼的女孩,“她的鼻孔好大。”这是曹高额外的心思。
大鼻孔女孩整个人扑在桌子上,双手像是要和身子分家一般张开,把玩具都罩住,大鼻孔的脸也快贴到对面的曹高。
“我的!”大鼻孔的声音尖得像根针戳进曹高的耳朵。
曹高皱了皱眉头,也用不弱于大鼻孔的声音叫道:“我的!”为了达到威喝的目的,曹高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眼睛上瞪了过去。
他不喜欢动手,因为在幼儿园里和小朋友们的数次“战斗”的结果都让他明白了遇到纠纷时讲“道理”才是自己明智的选择。而现在他就在用天底下最恐怖最狰狞的方式对大鼻孔讲道理。
“她还不害怕吗?”
曹高维持着“怒目金刚”的姿势已经很久了,真的很累,以往这个时候爸爸早就配合地“吓晕”过去,为什么她还不害怕?
大鼻孔的身子似乎被一道闪电击中,僵住,然后哆嗦了一下,慢慢地,慢慢地从桌子上起身,双腿夹紧坐回到自己的小椅子上去,粉嫩的双颊上飘过一朵红云。
“我赢了!”得意洋洋的曹高即便很累,也装作兴致很高的样子摆弄起桌上的玩具,“我要搭一艘飞船,能飞到虫星上的飞船!”胜利者的口吻,曹高瞥了大鼻孔一眼,她一句话不说,双目呆滞地瘫在自己的椅子上。
过了好久,大鼻孔眼圈一红,嚎啕大哭了起来,头埋在赶过来的老师怀里,一只手指着曹高:“他欺负我!”
曹高无辜地朝老师眨了眨了眼睛。
那时的曹高还不明白大鼻孔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仿佛意识到自己“瞪眼睛”的讲道理很有效,虽然每一次瞪完眼睛都很累,但结果都是曹高大获全胜,不论男女,无分老少,跨越种族,是的,街边恶狗也惨败在他的“道理之瞪”下,小路上辛勤搬家的蚂蚁也遭受过曹高的骚扰,甚至只愿在空中留下一道痕迹匆匆而过的飞鸟也发出一声高亢的啼声,仿佛被丘比特的爱神之箭射穿了心脏。
于是幼儿园的曹高享有班级里的所有玩具,敢和他争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霸道的曹高带着总裁的自信以视察下属公司的步伐姿态走进小学、升入初中,瞪眼睛对他来说已经不那么累了,状态好的时候一天瞪上三个人也是可以的,可是麻烦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