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地上横七竖八、被扒得精光的鬼子尸体,勾大志暗自庆幸自己的机灵!就在刚才小鬼子和伪军发起冲锋的时候,趁大家没人注意他,一头钻进了堆在墙边的这堆秫秸堆,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直到剧烈的爆炸声和激烈的枪声停止了好久,外面再也听不到人群的嘈杂声,这才奓着胆子爬了出来!
看着眼前二十几具尸体,剩下的伪军也毫无踪影,不知道是被八路打死了还是被俘虏了或者是逃跑回去了?勾大志惊恐之余一时犯了难!自己是就此逃跑呢?还是回到鬼子那里报告情况呢?
如果就此逃跑,那将意味着自己又得过吃了上顿没下顿、饥寒交迫、胆战心惊的日子,更可怕的是一旦日后被小鬼子撞见,肯定饶不了自己,掉脑袋是肯定的了!
如果回去报告情况,出来了四五十个人,只回去了自己一个!小鬼子的长官野尻雄二还不得气歪了鼻子呀!会不会直接就砍了自己呀?
勾大志正在抓耳挠腮的想着主意,就听见远处有人说话的动静,吓得他一颗心又跳到了嗓子眼儿,赶紧一头又钻进秫秸堆儿里,仔细地辨别着越来越近的说话声。
终于,纷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突然!似乎这群人发现了地上躺着的尸体,大声惊叫起来,接着就是哗啦哗啦一片拉枪栓的声音。
勾大志听清楚了,这帮人哇哩哇啦地说的全是小鬼子话,悄悄探出半个头向外看去,正好一眼瞅见不远处躲在墙角后面的是举着盒子枪的贾贵,心里顿时一松,几乎要哭出声来,悄声叫道:“贾长官!贾长官!——”
声音很低,却把贾贵吓得一哆嗦,双手举着盒子枪对准了发出声音的秫秸堆儿,抖着嗓子叫了一声:“谁?出来!再不出来老子开枪了!”
“别!别开枪!贾长官!是俺!俺是勾大志!”
贾贵定睛一看已经爬出半个身子的果然是勾大志,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揪住勾大志的袄领子就把他给拽了出来。
“是你小子!快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贾长官!呜呜呜——,俺们碰上八路了!遭了八路的埋伏!上百人呢!枪打得像下雹子!八路还放了炮,劈头盖脸的就炸了过来!呜呜呜——”
在大羊庄的野尻雄二正是听到了小刘庄方向隐约传来的爆炸声和枪声,才让贾贵带着两个步兵班前来探明情况。贾贵看到遍地的鬼子尸体和眼前哭哭啼啼的勾大志,知道勾大志说的是真的了!
“我问你!八路人呢?咱们剩下的皇协军呢?他们在哪里?!”
“八、八路已经跑了!俺、俺一直躲在秫秸堆儿里,没看见他们往哪跑了,咱们剩下的人往东跑了,不、不知道现在在哪儿!……”
“混蛋!你他妈连个兔子胆儿都不如!跟我回去!把详细情况给中队长阁下好好汇报!走!赶紧走!”贾贵不敢掉以轻心,生怕八路没有走远,就在附近再打自己一个埋伏,一把扯起勾大志,招呼两个日军班长紧急撤退!
两个日军军曹看着贾贵表情焦急的样子,虽然听不明白他俩刚才说了些什么,但也猜出此时的形势十分危险!不敢怠慢,指挥士兵迅速交替掩护向大羊庄撤退,临走还不忘捅了两个重伤的伪军几刺刀,结束了他们痛苦的呻吟,至于自己大日本皇军战死的武士们,只好等到情况明了以后再回来处理了……
中午时分,钢七连一路上再也没遇到鬼子,顺利到达小河村。这是一个有着五六十户人家的大村子,早就是八路军的根据地,群众基础非常好。钢七连以前曾经在这里驻扎过一段时间,连队里还有好几个战士就是这个村子的。
刚一进村子,闻讯而来的乡亲们就把赵成功和周济民围了起来,就像好久没有见面的亲人,热情的问长问短,纷纷要把以前在自己家住过的战士往家里领。只是韩启生的一排战士没有回来,让房东大叔大婶们好不失望!好不容易问清楚了原因,又难过的抹起了眼泪……
赵成功和周济民一边热情的和乡亲们打着招呼,一边给各班排分配任务,董刀的二排负责村子周围的警戒,其他战士分配到各家各户安顿下来,等候连队命令。
侦察班的战士们早被原来房东家一大一小的两个半大小子使劲拽着往家走,俩小子兴奋地小脸儿通红,一蹦一跳的和战士们打闹着,不住嘴儿的问这问那,亲的不得了。
张宝经看着活泼机灵、蹦蹦跳跳的两个孩子,像极了自己的两个弟弟宝纬和宝络,突然鼻子一酸,几乎要堕下泪来,看见两个小屁孩向他跑来,连忙收住心神,笑着迎了上去。
“咦?俺们以前没见过你们俩,你们俩是新战士吧?你们叫啥呀?”
“呵呵,是呀,俺俩是新战士,俺叫张宝经,他叫张宝贵,是俺的哥!你俩叫啥呀?”
“呀!你们俩还是哥俩儿呀!嘿嘿,俺俩也是哥俩!他是俺弟弟叫屎蛋,俺叫狗蛋,嘿嘿!”哥哥狗蛋闪着黑黑的小眼睛说。
“哈哈,你俩是****蛋呀!这名字好记,呵呵!”张宝贵看着小兄弟俩,忍不住逗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