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堆成小山一样的枪支和弹药,张宝经和张宝贵、疤瘌头三个人不禁乐的心里开了好大一朵花,只是脸上绷得紧紧的,仍然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伪军排长一张苦瓜脸拉得更长了,秃脑袋瓜子上密密麻麻的渗出了汗珠子,他正为回去怎么给伪军连长交待伤脑筋呢。
张宝经数了数就差山头站岗的两条枪了,于是叫过大个子驴,让他把伪军们的背包带都收上来,然后用背包带把十八条枪打成两捆儿,每捆儿还打出两个挎带,试了试背在双肩上正合适,子弹袋也打成一个包,好在伪军们剩下的子弹也不多了,拎了拎也就三四十斤,倒是不算沉。
刚收拾停当,二狗子带着山头站岗的两个伪军也回来了,老老实实把身上的枪支和子弹带交了出来。张宝经接过两条枪,手上拿上一支,背上背一支,对疤瘌头说:“大叔!俺看还得麻烦这位排长带着二狗子和大个子驴送咱们一程!”
“哈哈!还是爷们儿想的周全,这一捆儿枪七八十斤,老子背着还真是挺沉,就让这仨王八羔子替咱们背一会儿吧!也让这仨小子孝敬孝敬老子!”疤瘌头心里不禁佩服张宝经的鬼心眼子真多,即挟持了伪军排长做人质让伪军们不敢轻举妄动,又让他们帮忙干活节省自己的体力。转过头来又对伪军排长说道:“小子!别站着了,你扛着手榴弹箱子,干个轻省活,谁叫你是排长来着!让那俩小子背着枪!快去!”
伪军排长哭丧着脸,无奈的咽了咽唾沫,指挥二狗子和大个子驴背起两捆儿枪,自己则搬起手榴弹箱子抗在肩头,在张宝经、张宝贵和疤瘌头的三条枪的押送下出了屋门,回头看了看西墙边上面面相觑的伪军们,气不打一处来大声骂到:“都他娘的给老子站好!老子不回来,不许解散!”
此时,月亮已经西沉,月光渐渐淡了下来,但是映着雪光仍然很明亮,脚下的路看得一清二楚,呜呜的北风似乎更大了些,划过山枣子树丛发出啾啾的呼啸声,刮得露出雪地的枯草弯着腰几乎贴在地面上,偶尔有被刮断的断草打着旋飞上空中……
张宝经、张宝贵和疤瘌头押着三个伪军,避开官道沿着来时走过的放羊小道背着风往南走,倒不觉得有多冷!三个伪军背着几十斤的东西,在山路上一会爬上、一会儿爬下,早就累的浑身是汗,走了没几里路,头上就开始腾腾的冒出了白气儿,脖子上流出来的汗水被寒风一吹,冰凉冰凉的,顺着脖颈又流进前胸后背,真是苦不堪言。疤瘌头却不管,只是一个劲儿的催促着快走。
张宝经抬头看了看天色,东方已经有点泛白了,心里估摸着还有五六里地就到连队的驻地了,于是拉住疤瘌头开口说道:“大叔!就到这里吧,放他们回去吧!”
三个伪军一听张宝经说了这话,如遇大赦般的把身上的枪支弹药往地下一扔,嘴里不住点儿的千恩万谢:“谢谢三位爷饶命!谢谢三位爷饶命!菩萨保佑三位爷大富大贵、长命百岁!……”一边念叨着一边拔腿就要往回跑。
张宝经一见,连忙断喝一声:“站住!俺再告诉你们一遍,爷们儿是盖子山的绿林好汉,今儿个拿了你们的枪支弹药,那是要重新拉起杆子,找小日本鬼子报仇雪恨!回去告诉你们的小东洋主子,爷们儿们还会回盖子山,让他们放马过来吧!看在你们都是中国人的份上,今天不取你们的狗命!但是以后要是再敢和俺们盖子山为敌,爷们儿必定饶不了你们!滚吧!”
张宝经一路上琢磨过了,不能让这帮伪军知道他们是八路军,否则这群家伙回去报告给了日本鬼子,必然会招致日本鬼子沿他们走过的方向搜索八路军的驻地,此时赵连长和周指导员正带着连队负责保护逃出来的乡亲们,一旦被日本鬼子发现,整个连队带着一百多口子乡亲们还有乡亲们带出来的家当、牛羊牲畜,行动极其不便又无法专心作战,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本想就地干掉这三个二鬼子,可是在关帝庙疤瘌头已经答应不伤害他们的狗命,张宝经知道江湖义士最看重的就是信义,不敢有损盖子山和疤瘌头的名声!倒不如冒充盖子山的土匪,反正在关帝庙的时候,疤瘌头就叫出了盖子山二当家的名号!小鬼子就是听了伪军回去报告,也会认为无非就是几个逃出来的几个盖子山悍匪前来寻机报仇,大山茫茫,追击几个悍匪谈何容易,小鬼子目的在于搜剿八路军,不会对这个情报产生必要的重视。
伪军排长听张宝经说完,连忙哈下腰、捣蒜般的点着头:“哎!哎!三位爷放心,就是再给俺仨雄心豹子胆,俺也不敢和盖子山的英雄好汉们作对!俺、俺可以走了吗?”
疤瘌头看见这仨一副怂包软蛋的模样,不由的又好气又好笑,不耐烦的笑骂一声:“滚!再别让老子看见你们这些王八蛋!下次再看见你们,老子一定把你们烧成德州扒鸡当下酒菜!滚滚滚!”
三个伪军听见让他们滚,一刻也不敢停留,撒开脚丫子一溜烟儿飞也似的往回跑,一路上也不敢回头再看一眼,眨眼间跑的无影无踪。
看着他们跑远了,三个人把缴获来的枪支弹药背在身上重新赶路,疤瘌头背起一捆儿枪,又扛起那箱手榴弹,足有一百多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