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真观中。
孔德诚奇怪道:“师兄为何给他外物,晾他一晾岂不更好?”
赵德斋缓缓摇头,“此子为何突然修成真气,师弟你可曾想过?”
孔德诚嗤笑道:“那宁舟无非求到其他弟子身上,否则练成真气,岂有那般容易?莫非师兄信他自家参悟的说法?”
这话说来不错,所谓修行四宝,财地法侣。
一本经书不得其法,盲目瞎练又怎会成功?就算自家参悟,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况且宁舟之前从未修炼过,清源气经纵然简单,只是根基之学,但要说宁舟只花费一年多时间,就把它参悟明白,实在是天方夜谭,不可相信。
天下之大,任何奇人异士都有,有此等悟性的人,不是没有,可孔德诚绝不相信是宁舟。
赵德斋道:“我自是不信的,自家参悟?这般才情的人,老朽还从未见过。”
“那师兄你……”孔德诚有些不解。
赵德斋笑道:“师弟可知,这宁舟的身份来历?”
孔德诚回忆道:“有所耳闻,他家祖上也是出过大修士的,可那又如何,时至今日,早已衰败了。”
“不错。”赵德斋点头赞同,忽然话锋一转,“可他有个叔父,乃是丹境修士,是练得神通之人。”
孔德诚悚然一惊,丹境修士对他们而言,是高高在上,平日里根本难得一见,不由声音小了许多,“听说不是死了么?莫非还活着?”
如果真的活着,借孔德诚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拿捏宁舟。
赵德斋哑然失笑,“自然是死了的,不过人生在世,谁没个好友亲朋师兄弟呢!”
得了提点,孔德诚回过味来,“师兄是说,是宁舟叔父往日好友指点的宁舟?”
“也只有这般解释,才能说通宁舟为何突然修成了真气。”
孔德诚寻思一阵,道:“这宁舟背后有这关系,今后他的下赐……”
说来孔德诚是外物执掌,实则还要看赵德斋脸色行事。这些修炼外物,他们每次都不会全数赐下,都会克扣一二,中饱私囊。
从他们腰包的里掏东西,他们自然是不甘愿的。
赵德斋略做沉思,“不管宁舟背后是何人,这一年多了才来指点他,想来只是心血来潮,关系未必亲厚,但既然有这层关系,我等也不好肆意拿捏,便依照正常下赐分发吧!”
孔德诚双眼一亮,“正要如此!”
门中下赐是四十九人之数的,现在加上宁舟,也不过才只有三十七个。若依照门规,应当是三十七人分润这些东西。
可正常下发,便意味着,拿的是按照四十九人平均分配的,余下的自然是赵德斋二人收入腰包了。
李还真见宁舟进了大殿,连忙寻上那童儿,“我来问你,那宁舟怎么进去了?”
当日他许下不少好处来贿赂仙师,就是想让宁舟修行慢些,无缘真传。可这下宁舟竟然进了三真观,他还以为赵德斋不守信诺,心里将赵德斋骂了千百遍。
童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宁师兄成了修士,即将位列内门,当然可以进去了。”话一说完,进了大殿之中。
“什么?”李还真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他费尽心思,想要拖缓宁舟的修行脚步,没想到宁舟还是成为内门弟子。
宁舟来此已有年余,如果接下来几个月,成就了气浮百会,如果运道不差的话,那时便可成为真传,一步登天。
届时,李还真再多手段,也无法施加到宁舟身上了。
按理来说,诸多弟子耍手段打压记名弟子,都是为了不让记名弟子上来,和他们争夺下赐。
可都是内门弟子,相互之间倒也无有多少争端,反而还会握手言和,前尘往事埋在心里,不会死缠烂打给自己找不痛快。
如今宁舟已是内门弟子,李还真倒也不必再想法子对付他了,可他却有不得不对付宁舟的理由。
他与宁舟过不去,不是得了失心疯,见不得他人崛起,而且另有缘故。
李还真这一脉长辈曾与宁舟叔父有过不快,这还罢了,最后还付出过性命代价。如此一来,说是血海深仇也不为过。
只是当年宁舟叔父在时,虽只一人,李家却不敢有丝毫报复的心思。
如今时过境迁,宁舟叔父一死,只留下他这个独苗苗,这下李还真这一脉便起了心思,要报当年之仇。
只是同为圣宗门生,也不好室内操戈,不光说出去不好看,也被人所鄙夷,当年不敢报仇,现在找个后生报仇算哪门子事。
另外就门规这一关也不过去,戕害同门,按门规论处,也没什么好下场。
所以硬的不行只有来软的,这才有打压宁舟的举动。
圣宗子弟出生时,都会被摸骨勘查资质,宁舟也不例外,小时候便有人道:“如无意外,必入真传。”
这便说明了,宁舟的资质是顶好的。
这句摸骨之言,过了近二十年,外人早已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