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待得三、五日残存的脐带脱水干枯自然脱落后,就会形成一个略为下凹的脐眼。
“恭喜陛下,娘娘产下了一个小皇子!”稳婆喜不自胜,托着新生的婴儿递到楼迦若手边。
她怀中的婴孩生机勃勃,榻上的温如是却是悄无声息。
楼迦若听而不闻,眸光悲凉死寂,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轻轻拂开黏在温如是额上的乱发:“何喜之有……”没有了温如是,这个孩子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稳婆闻言一愣,不敢多言,转身将孩子交给一旁的连翘,顿了顿,硬着头皮请示:“皇上且暂移一步,奴婢们好帮娘娘清理一下,换身衣裳。”
楼迦若怔怔地望着榻上憔悴的女人,霎时就红了眼眶,喃喃道:“也是,该换身漂亮的衣衫,她最是爱美,怎么忍受得了这般污秽。”
他缓缓俯身就去抱她,稳婆连忙止住:“皇上,不能随便乱动娘娘啊,刚生了孩子的女人身子骨脆弱,得慢慢挪着抬到一边,要不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楼迦若身体一僵,慢慢转头:“……你说什么?”
稳婆不解,忐忑地又将之前的话复述了一遍,他这才醒转过来——楼迦若伸手就去探她的鼻息,温如是的呼吸轻弱,见他这番动作,稳婆哪里还不知道他想岔了,连忙解释:“娘娘只是脱力晕过去了,睡一夜就能缓过来。”
……
当今皇上的笑话别人不敢乱传,连翘可不怕。
她现在已经完全认清形势,转投入了温如是的治下,并表示以后都不会三心二意。所以当其他人都讳莫如深的时候,她还有余力胆大包天地背着皇上调侃:“娘娘你可不知道啊,当时皇上那副样子真的傻透了,怎么被人推出去的都不知道,奴婢见他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完了,还啧啧感叹道,“他怎么会以为娘娘就这么去了呢,真神奇……”
温如是躺在榻上轻笑,关心则乱,楼迦若此举于他们而言是个笑话,对于她来说,却是真情流露的铁证,她偏头看了看一旁睡得香甜的儿子:“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连翘机灵地回道:“已是巳时,估计皇上就快回来了。”
温如是乏力地摆手:“把猫王带出去罢,要不他看到又该发火了。”
又胖了一圈的猫王一摇三摆地跟着连翘出门没多久,楼迦若就回到昭桓宫。温如是此时还在月子中,规矩上来说,起码好几个月不能跟皇上同寝。但连产房都敢闯的楼迦若,根本就不管那些虚礼,在他的坚持下,原本应该搬进皇后居住的暖凤殿,只是转移到了隔壁的偏殿。
两人的住处只有几步距离,楼迦若回房换了一身平常的便服,便转身迈进了温如是的房间。
他敛裾在她榻前坐下,瞥了睡得安稳的小皇子一眼,执起她的手轻吻了下:“今日回来的路上,朕见外面的海棠花开得正好,就命人给你折了几支,待会儿修剪好,配个像样的瓶子摆你屋里。”
温如是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缓缓反握住他的大掌,声若清泉:“……那日把你吓坏了吧?”
楼迦若沉默望她,狭长的凤眸深邃沉静,良久,才轻轻道:“不是吓坏了……是魂飞魄散。”
温如是半晌无言,只是探出双臂,楼迦若了然,俯身就她。她环住他的脖颈,温温柔柔地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
楼迦若叹息,揽住她的身子收紧双臂,只要她一切安好便够了。
春去夏来,昭桓宫偏殿的时令花卉换了一批又一批,不知不觉便到了温如是行册封大典的时候。
鎏金的托盘中是一排排珠宝饰物,其中居然还有一顶新做好的手工假发,“这可是用发质最好的女儿家的长发制成,娘娘您摸摸看喜不喜欢。”连翘双眼发亮,跃跃欲试。
“不用看了,我不戴那东西。”温如是只瞅了一眼便一口拒绝,她又不是没头发,不需要用别人的来增色。再说套上这玩意儿还要再加上一脑袋的金珠玉饰,又累又重还不透气,干嘛没事给自己找难受?
她是皇后,又不是推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