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这是怎么回事?”
夜空中,洪武飞遁在万丈高天之上,突然眉头一紧,猛地停了下来。
卓虚子四人见状,也纷纷停下遁光,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洪武,可是先前斗法受了暗伤?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司空缎绮不知何事,但她能感觉到洪武的状态的确比白天要虚弱太多。
然而洪武却是直摇头,同样一脸的困惑。
“伤倒不要紧,只是方才突然眼皮直跳,胸口仿佛被刀剑刺穿了一般,疼得厉害!但当我停下来,这种感觉却又立刻消失了。”
说到这里,洪武顿了顿,看向卓虚子道:“那些和尚的神通,虽然能伤我肉身,但绝不会留下暗伤。方才那感觉,心血来潮,仿佛冥冥之中发生了一些事情。不知前辈,能否为我解惑?”
“你用道行推算过了吗?”
“未曾推算。”洪武摇摇头,目光一闪,连忙运出阴阳之轮。只见他闭眸沉思了片刻,额头上竟然全是冷汗。
卓虚子何等人物,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玄机。
“以你的道行都推算无果的话,应该是某件事情被人颠倒阴阳,蒙蔽了天机。而从你方才的感受来看,此事大凶,并且与你有关。”
“与我有关?”听到这里,洪武已是满脸阴霾。以他如今的道行修为,卓虚子的提醒,足以让他想明白一切。自伏龙山灭教,这天地间与他有关之事,无非就是两个徒弟与几位挚友的安危。不管是谁有难,都是洪武难以接受的。
“大凶之兆,大凶之兆……唉,终究还是来晚了么?”
瞭望西南,洪武眉头深锁,脸色阴沉的如同死水一般。只可惜,以他的道行,也并未推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由此可见,此事的背后,定然是某个庞然大物在谋划。
“哼,蜀山,通天剑派、太一门。等着吧,过不了多久,我定会让你们血流成河!”心中想罢,洪武猛地遁入虚空,彻底消失在了夜幕下。
第二日清晨,东升的太阳还未完全跳出地平线。一道月白色遁光,急匆匆地落在了一座小镇之中。这是方圆百里内唯一的一座镇子,然而此时,却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遁光隐去,一个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走在大街上,在其身后不远处,跟着一头两丈高的巨熊。看到满地的尸体,年轻男子脸色惨白,猛地跪在了地上。
“是谁,到底是谁干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啊啊啊啊啊啊……”
年轻男子疯狂地怒吼着,双手十指重重地抠进地面,鲜血直流。一旁的巨熊同样满眼戾气,捶胸顿足,不停地仰天狂啸。一瞬间,一人一兽已是满脸泪水。
他的脚下,他的周围,全是还未干涸的鲜血。一具具尸体,碎的碎,断的断,面目全非。
“通天剑派,一定是通天剑派那群杂碎。张师弟,张师弟呢?”
突然,年轻男子仿佛想到了什么,猛地自地上爬起,疯狂地冲向各个街道。两刻钟后,年轻男子终于在镇子的大门口,停了下来。在他的前方,一具无头尸体僵直地跪在地上。头颅落在几米外,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看到这一幕,年轻男子两眼发黑,连退了五六步。身体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重重地瘫倒在了地上。此时的他,已是泣不成声。
“师弟,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来晚了啊……我该怎么和师尊交代,怎么和师尊交代!张奎全,你给我起来,你给我起来……”
年轻男子疯狂地抓着自己的胸口,指尖钻入皮肉,刺进了白骨。他似乎从未这般痛苦过,痛到鲜血直流,痛到白骨深深,却毫无知觉。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哪怕是最重要的人,哪怕是你愿意用性命去换的人,依旧回不来了。
“师尊,十年前的你,也曾这般痛苦过么?原来失去你们,我的心会这么疼……这么的疼!”
不知哭了多久,太阳高悬于空,照耀着四方天地。此时此刻,年轻男子的脸色已是无比煞白。身后的镇子,原本是个热闹祥和的地方。而今,却如同一座修罗地狱。只见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走到张奎全的尸体身旁,祭出了一张黄灿灿的符箓。
“师弟,我吕杰威向天立誓。无论是谁动的手,我都要他百倍偿还。哪怕赔上这一世的性命,哪怕要我永堕阎罗,也要替你,替所有惨死的弟子们报仇!”
“哈哈哈哈……说的好。大名鼎鼎的黑绝真人,果然有胆识。不愧是伏龙山战魔真人的首徒。只可惜,你等不到报仇的那一天了,呵呵呵呵……”
就在吕杰威打算施法收掉张奎全的尸首时,一声轻蔑的长笑自正前方响起。抬头看去,只见数十道身影缓缓走来。阳光落下,可以看清楚每一个人的面容。可以看清楚,每一件道袍上的绣文。
“通天剑派,公孙玉阳,果然是你们,拿命来!”
吕杰威只看了一眼,便猛地朝众人冲去。与此同时,双手连抬,祭出了十八张符箓。刹那间,漆黑的火焰盖住了正前方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