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六口飞剑全部遁入洪武的肉身，炉间上人的瞳孔突然变得猩红无比。似乎看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炉间上人的脸色变得极为震惊。
“不可能，绝不可能！以身养剑，以剑炼体。这是归墟剑道的终极形态，传说中的传说。这世上，没有人能够炼成。你到底是谁，是如何炼化体内的飞剑的？”
这一刻，炉间上人看着洪武的目光已经变得完全不同。震惊之中，又带着一丝恐惧。这是一种来自神通上的恐惧，如同面对着天敌，与修为法力无关。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什么归墟剑道？什么传说中的传说？现在，我终于明白归墟剑谱的来历了！”崖壁之上，洪武低着头，突然桀桀怪笑起来，全身都在颤抖。额头上的裂缝越变越大，一道又一道血光，自天灵冲出。弹指刹那，六口飞剑已经被洪武全部逼出了体外。
“你在说什么？难道，你和那剑瞎子一样，也看过归墟剑谱？”炉间上人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六口飞剑，每一口剑的剑身之上，都弥漫着浓郁的血光。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着，他对六口飞剑的掌控突然弱了数倍。
“你可知，以身养剑，以剑炼体，为什么是传说么？因为天上地下，三界六道内，只有一人能够继承这道统。而此人，就是我！”洪武猛地抬起头，声音突然变得极其阴冷。他的气势，居然在瞬间盖过了炉间上人。
与此同时，原本已经破裂的额头开始迅速愈合。洪武的肉身，一点一点的从崖壁内飞出。轰隆隆！巨大的力量，牵动着整座山脉。仿佛大地深陷，山岳沉沦。洪武剑指虚划，身前显化出六道刺眼的剑光。紫、金、红、白……散发着森然的煞气。霸、绝、纵、横、杀、戮，在六口凶剑的威势下，炉间上人的六口飞剑瞬间暗淡无光。
“这是纵横杀道，上古血河世界之主传下的道统。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炉间，那归墟剑谱不过是不完整的纵横杀道罢了。哪怕你的修为再高，法力再强，也奈何我不得！”
“是么，那得看你有什么本事了！”炉间上人冷哼一声，终于回过神。手捏剑诀，五指一开一合，被血光笼罩的六口飞剑顿时“嗡嗡”震荡，化作流光凝聚在他的指尖。一点寒芒，如开天辟地之雷光，狂暴的法力，吹散了炉间上人的长发。
看到这一幕，洪武面无表情，同样手捏剑诀，一指点出。嗡嗡嗡嗡嗡嗡……六口古剑立刻重叠融合。
“纵横杀道，六脉合一！”洪武身化血光，猛地冲向炉间上人。下一秒，两道寒芒碰撞在一起。如同两个世界交锋，荡开了阵阵毁灭之力。这股力量，掀动了湖泊，震荡着群山，惊散了方圆数十里境内的所有飞鸟。六脉合一的神通，洪武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动用了。自从成就了不灭剑体，他便很少会祭出六口古剑。因为一旦六剑离体，便无法血肉重生。
不过此时，洪武在看到炉间上人的神通后，自然而然地施展出了六脉合一。这不是当初的六道剑气所化，而是真正的六口飞剑，以须弥芥子的神通融合，化作天地未开前的一点混沌雷光。
两点寒芒交锋，炉间上人虽为金丹大圆满的高手，却依然被瞬间轰飞。不仅如此，他的六口本命飞剑全部化作飞灰。气机感应之下，炉间上人大口大口地喷着鲜血。肉身落进湖泊之中，脸色惨白，已经爬不起来了。
对于剑仙而言，本命飞剑就等于半条性命。何况炉间上人的剑道，需要同时修炼六口飞剑。其中任意一口飞剑毁灭，本体都要受到巨大的损伤，何况是六口飞剑同时粉碎？
若光拼法力或是其他神通，十个洪武都不是炉间上人的对手。只可惜，比拼飞剑，这天下，没有几口剑能够承受霸、绝、纵、横、杀、戮的锋芒。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耗尽一生心血，才培育出这六口飞剑。可你，你的剑……咳咳，咳咳咳……”
炉间上人躺在湖面上，绝望的看着头顶上空的洪武。黑衣男子居高临下，身后六剑纵横，气势如虹。
“你是不是在想，我的御剑术为何在你之上？你是不是在想，我的法力明明弱你百倍，却能够粉碎所有飞剑？炉间，我体内所炼化的古剑，每一口都曾沾满神仙之血。你拿这些凡铁与我拼杀，不是找死么？”
“咳咳，我…我只知道，御剑术的极致，万法皆兵。天地万物，皆可为剑。你到底是什么人，来我飞狼寨，又想干什么？”
“哈哈哈哈……笑话！天地神器，何人居之？何人失之？命数不同，气运不够，再努力都没用。你不是输在神通上，更不是输在境界上，只是输给了这六口飞剑罢了。”
“命数不同？气运不够……”炉间上人闻言，缓缓闭上了双眼，若有所思。
洪武也不管他，回头看了一眼宝库前的沈凝儿，继续道：“我到飞狼寨，不过是机缘巧合，本无任何目的。不过现在，却有了诸般疑问。炉间，如果我猜得没错，你所修炼的御剑术，与我一脉相承。只是少了一些东西，不为正统罢了。”
“交出归墟剑谱，我不杀你！”
“一脉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