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楠摇头失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他,又比谁精贵些不成?
洗了手,就着鱼汤吃了大半碗饭,又用白水漱了口,林全侍候他收拾停当,才努努嘴道:“大爷方才可听到了?”
林楠嗯了一声。
原就是哭给他听的,他要听不到才怪了。
林全道:“先前小的半路派人回去盯着,果然那黄家主仆在路上不过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便有马车过去将他们接走了。这会儿又故意住到我们附近,哭哭啼啼的让人好不厌烦,大爷,要不小的命人将她们撵走?”
林楠摇头道:“她们就等着你去理一下呢,何苦给自己找麻烦?”
见林楠已然拿了笔墨出来准备练字,林全知道主子的脾气,只得收拾东西走人,道:“小的就在隔壁候着,大爷有事叫一声便成。”
房间里只剩了林楠一个,关了门,外面的哭声就只偶尔传进来一丝半絮,却越发的勾人心魄,幸好若论心静,这世上少有比的上林楠的人,就着烛火练字,并未受多大影响。
过了不到一刻钟,外面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接着,隔了两间的房门被人敲的震天响,男人洪亮粗豪的嗓子带着明显的醉意:“里面的小、小娘子,哭得、哭得这般伤心,是死了爹还、还是死了相公啊?可怜见的,心疼死哥哥了……快别哭了,开门出来,哥哥疼你……”
“是啊,小娘子,快开开门,咱们赵哥可是最能疼人的,保准让你快活的将你那短命的相公忘得一干二净……”
接着是一阵阵哄笑。
哭声早在敲门声响起时便停了,此刻更是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好在那几个醉汉也不敢当真胡来,在门口说了一阵醉话,便被人劝走。
哭声再未响起。
林楠摇头失笑,少女的哭声不高,只走廊上和附近三两个房间能听见,那几个醉汉显然不是这一层的住客,却专门跑到这里来闹事,可见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林全那小子手段虽低俗,倒是管用的很。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有轻巧的脚步声停在门外,敲门声响起,先是一声,后是两声,声音极轻,中间略长的间隔显出十足的犹豫胆怯。
林楠却知道来人的性格绝对和胆怯二字无关,叹一声阴魂不散,起身收拾桌面,道:“门没关。”
门没关……
带着明显不欢迎的意味的话让门外的人又足足犹豫了半刻钟,才小心翼翼推开门。
刻下是月初,外面月色昏暗,令房中闪烁的烛光显得格外明亮,房中人却不在烛光下,而是蹲在暗处的火盆旁,低着头将手上写满字的宣纸一张张丢进火盆,长发披散如墨,白衣拂地胜雪,偶尔腾起的火光照亮的那张脸,更是足以让任何人自惭形秽。
门外的两名少女迟疑了片刻才进门,错后半步显见是丫头的少女正待转身,耳中传来少年清冷的声音:“不要关门。”
为首的少女身形一僵:他竟是怕她污了自己的名声,她身为女儿家还……他居然……
还未开口,门外飞快的闪进来一人,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快步来到林楠身边:“大爷。”
因林楠不惯有人守夜,这小镇上的客栈又没有独院,为安全计,林楠虽一人独住,但左右两侧的房间都是一齐租下来的。从那少女在林楠门口停下时起,林全几个便在隔邻贴着耳朵听,只是不知道林楠意愿,不敢豁然露面,直到林楠的开口说“不要关门”,才冲了过来。林全一个进门,其余几人守在门外。
林楠起身,将剩下的宣纸交给林全,洗了手,擦干,回到案前坐下。
见他依旧是一副从容不迫、雍容闲雅的模样,少女藏在暗处的眸子越加幽暗,咬了牙,盈盈一福,哀哀道:“林公子……”
少女的容颜在隐在昏暗的烛光中看不真切,但发出的声音却低柔婉转,像初生的猫儿一般,娇嫩诱人。
林楠脸上显出愕然之色来:“这位是……”
林全暗笑自家主子会装,面上却一本正经道:“大爷,要是小的记得不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今儿日间遇上的黄家四姑娘了!啊对了,四姑娘,早先的时候我们大爷怕坏了四姑娘您的名声,没敢请您上车,令小的快马加鞭去附近寻了马车去接,谁知到了却不见了四姑娘的人影,不想竟也来了这里……四姑娘,您的马车修好了?”
黄旖梦微微一滞,低声道:“多谢林管事了,我们路上遇上了好心人。”
“四姑娘不要嫌小的多嘴,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凡事都要小心些,什么人都不可轻信,自家的举止也要多加注意,旁的不说,您这半夜三更的朝男人房里钻,也太不捡……咳!您说,就算您不介意给我们家大爷做妾,咱们大爷也不来一个就收一个不是?”
一旁的小丫头大怒,斥道:“你什么东西,竟敢这么……”
“住口!”黄旖梦怒斥一声,努力抬着头,望向林楠,身体却难以抑制的微微颤抖。这副受尽了委屈后依旧用骄傲来伪装自己,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掩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