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很平静,甚至很温柔的揉了揉花临的头。
对此,平陵只想说:女人是老虎。
青玄听见苍羽的话,只是捻着胡子笑了笑,半响也没搭理他。
苍羽眼中闪过一丝羞恼,虽然没再追问,对待那些小弟子的态度却恶劣了许多。
就在苍羽以为他不准备再搭理自己的时候,青玄忽然开口了。并且,说出来的话让他觉得老脸十分挂不住。
什么叫‘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咱老头子若去计较那些未免也失了身份’?肥水不流外人田,好歹养了那小子这么多年,这会就是不能吃肉那也该收点利息。
族里那么多天资奇佳的姑娘家,难道还都比不上那个下贱丫头?或者……
他深吸了口气,正待说话,目光却徒然一冷,居高临下审视着战战兢兢立在自己跟前的男女,而后,不屑夹杂着鄙夷的声音响彻大殿。
“两个小杂种也敢到老夫跟前来。”话落,听见青玄发出一声不容忽视的咳嗽,他恶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这才说道:“罢了,这就给你们吧,免得再杵在这里污了我的眼。”
花临早被他用着这种鄙夷的语气打击过了,有些担心的看向自己的两个好友。
雷虎看着苍羽,即使大殿里议论纷纷,他也没有露出屈辱的表情,只是颇有勇气的看着眼前一张打褶的老脸,像是要把他脸上的表情深深记在心底。
芳菲却被苍羽的气势慑住,战战兢兢的接住苍羽手忍过来的丹药,然后偷偷拉了拉雷虎。雷虎垂下目光,回握住她的手,挺直了脊背往外走。
青玄看着他们的背影,叹了口气,“出生并不是他们能选择的,苍羽,你还是太执着了。”
“杂种一出生就该被掐死。”苍羽幽深的眼中划过一丝冷光,“当年飞廉一族就做得很好,居然会有人和最低贱的妖相恋,真是难以置信”
“既然有生命存在,那么就会有因果,这样违拗天意打断因果,总归是伤了自身的仁善。”
青玄的声音里有些微的不满,虽然并不明显,苍羽却是听出来了,以至于他神色古怪的看着青玄,“你下界以后,心倒是越发柔软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是吗?”青玄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感慨,“我从来不赞同你们的想法,只不过那时与凡人接触不多,所以也不想费力为他们周旋,但今时不同往日。”
“你的意思是,你在隐神宗呆了这么几年,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反而对这帮凡人生出了怜悯之心。”苍羽的声音里混杂着震惊和怒气。“你是准备成为那些混淆血统的杂种的庇护者?”
在看到青玄肯定的点头后,苍羽显得更加愤慨,“你疯了。有时候我真想知道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之前也是,明知道那小子会威胁到仙界现如今的格局,你还……”
青玄笑了笑,看着苍羽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个顽劣的孩子。“你已经忘了,你和伯山他们一样,已经被时光所蒙蔽,只记住现在的横行无忌,却忘了以前胆战心惊伏低做小的生活。”
“青玄!”苍羽一脸的皱纹像水波一眼抖动起来,他猛地站起身,身上的威压肆意发散,在场绝大多数人都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掀翻在地。
只除了青玄,站在青玄不远处的华策,还有屏风后的花临和观川。
花临速度极快的掏出纸笔,轻手轻脚的铺在平陵身上,一字一句写到:听起来,宗主师叔来头很大?
观川看了看那张纸条,点头。而后示意她继续看外面。
只见几位峰主速度极快的带着弟子们离开。在最后一片袍角消失在门外后,青玄挥手将大门关上。
光线一下子黯淡下来,沉闷的声响就像敲在人的心坎上,在大殿里久久的回荡。
“看来我想错了,其实你还是害怕的。”青玄随手拨弄着精心编织的胡子,脸上的神情晦暗莫测,“既然害怕,就不该抱有那种心思。”
华策往前走了几步,在他惯常坐的椅子上坐下。
偷听三个修为高深的人的谈话,而且那三人离自己都只有几步之遥--即使其中一个是师父,一个是师叔,花临也觉得非常紧张。然后,紧张过头,尾巴就冒出来了。
对此,专注的透过雕花缝隙观察三人的花临没有发现,观川也没有发现。
苍羽一副想要剖开青玄脑袋,看看他脑子里想些什么的样子,但因为青玄对他天生的压制,他最后只是捏碎了椅子把手。
“只要有了他,我们说不定就可以脱离现在这样尴尬的身份,净化血统,然后……”然后像父亲一样,破开虚空,离开这个脆弱而无趣的世界。苍羽想起父亲对纯血孩子的喜爱,还有他们卓绝的资质,眼中更是不加掩饰的憎恶。
是的,他憎恶混血,但更加憎恶比他血统纯净的‘纯血’。在神的世界中,他只是一个低贱的混血,以至于他对混血这个身份有了发自内心的厌恶,同时对于纯血也有了深深的敌意。
这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人,一面看不惯真正的纯血,致力于伪装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