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喧嚣似乎远去,一人一豹就这样隔着冰冷的栅栏深情对视,这一眼,跨越了万水千山,穿越了荏苒岁月,在近乎绝望的时候,庆忌遇到了自己要保护的人——只除了细节上的些微差错。
在庆忌的认知中,自己应该是打败无数欺负少主人的修士,亦或者魔兽妖兽,如同英雄一样出现在少主的面前。
他从来都是这么认为的,即使现在深陷囫囵。
但是!
现在是什么情况?!
庆忌的眼珠缓缓转向栓在自己脖子上的铁链,激动的心如同被一桶冰水泼下,整只豹子都不好了。
花临不知道他的想法,只看见面前的豹子忽然打了个哆嗦,身上的毛发一根根竖起,然后又一根根服帖在身上,原本甩得很兴奋的尾巴也僵在半空——像是被施了什么定身法术一样。
一人一豹的两双眼睛对视片刻,庆忌僵硬的转过身背对着花临,只留下一个硕大的屁股。
“它是害羞了吗?”花临很肯定自己在豹子的眼中看到了懊恼的情绪。她往前走了一步,想仔细看看这只豹子。
这时,一个矮胖的身躯忽然从旁边钻出来,“这位姑娘,它可是十阶灵兽,你还是不要靠得太近了。”
说话的正是当年在十万雪山围捕庆忌的舍得。只见他摇晃矮着胖的身躯,慢悠悠的挡在花临跟前,颇有些骄傲的扫视四周,然后……自然是与似笑非笑看着他的观川对上了眼。
舍得虽然知知道观川肯定是有仙集请柬的,但也没想到刚来就遇上了。他怔愣片刻,而后眯缝眼中精光一闪,对观川十足恭敬的施了一礼,口中道:“观川公子。”
观川矜持的点了点头,虽然面上不显,但显然也没想起来面前这人是谁。
舍得也没天真到以为观川会记得自己,自报家门的一点功夫,目光已经在观川和花临之间打了几个转。
他决定试一试。
“姑娘一身贵气,定然不是寻常之人。”
骤然听到这话,花临只觉得有些啼笑皆非——活了这么多年,从没听过这样直白的恭维,或者说是讨好。
花临斜睨了一眼舍得,目光又转向还在自怨自艾的庆忌,一副没把舍得放在眼里的架势。
有观川做榜样,不论是装·逼还是装深沉,她都很拿手。
舍得却是毫不在意她的态度,轻轻的把手搭在笼子上,然后用恭敬中不失掐媚,又略带点悲伤的语气说道:“这是我们北六门齐心协力才捉到的灵兽……很厉害,若不是炼云阁拿出了都天困神阵,又有我这个炼器妙手在,寻常人可是捉不住的。”
这话,舍得说得十分骄傲,不仅夸了自己,也突出了庆忌的价值——只除了庆忌不满意。
庆忌每每想起自己是缘何被捉,满脑子也就只剩下羞愧和恼恨。
以下是场景还原——
“孽畜,哪里逃!”只见旬明以一人之力支撑起了庞大的剑阵,夹带着雷霆之势向庆忌扑去。
虽然旬明的阵仗很大,庆忌却是不放在眼里的。只见他毫不在意的挥挥手,下一秒,来势汹汹的漫天飞剑像柔软的纸片一样卷成一团……
旬明气得跳脚,却也不能奈他如何,只能与贾胜山联手,配合着炼云阁的阵法迷烟困住庆忌。
贾胜山就是后来的虬髯大汉。
此人以一身结实的躯体闻名,据传言,他的身体强度甚至可以和玄天剑门凌霄峰峰主玉琰·巴达汗比肩——玉琰可是练成了金刚附体大法,便是寻常的金仙也不一定能伤到他。
传言也许不可信,但还是可以佐证,贾胜山,是一个很结实,非常结实的人。即使不如玉琰,总也是比绝大多数修士强。
就是这样一个结实的人,被庆忌撕扯得鲜血淋漓。
没过多久,几乎所有人都被庆忌放倒了。
如此逆天的战斗力,在场所有人都不指望能抓住庆忌——即便旬明已经拼下老本,炼制好了锁链。
庆忌横扫战场的气势足以令所有人恐惧,在他的面前,没有一个人是站着的,鲜血将洁白的雪地染得通红,血腥味顺着冰冷刺骨的寒风飘散……
任何人闻到这样血腥充满肃杀的味道都会胆怯。在他面前,修士就像脆弱的瓷器一样。
旬明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向自己,丝毫不怀疑,面前这只强悍的灵兽会把在场所有人屠杀殆尽——否则,没法解释这世上有如此厉害的灵兽,却无人知晓。旬明不由的握紧了手中的铁链,这是他保命的唯一依仗了。
叮呤当啷的声响在寂静的山谷里回荡,宛若亡灵的挽歌。
贾胜山唾弃他的胆怯,吼道:“舍得,你怕死,不如与他斗上一斗!”
说着,贾胜山竭尽全力从雪堆里爬起,结冰的血末从他身上抖落下来。
庆忌自然注意到了旬明手中的铁链,但他并没有在意——谁知道这世上还有神阵这种逆天的东西存在?
虽然旬明不靠谱,虽然旬明只是小小的修士,虽然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