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黑蛋半夜起来上茅房,才出门就隔着篱笆墙看见花姐背着个背篓鬼鬼祟祟往村口走。一问居然是要进山采药,可把他吓得不轻。
“花姐儿,你真要进山啊?太危险了,遇上熊怎么办?” 黑蛋自然是坚决反对,现在虽然还没入冬,但天也开始冷了。一个人进山还是很危险的。
“嘘,你小声点!”花姐远远看见守夜的人走过来,拉着黑蛋躲到角落里。“你看你咋咋呼呼干什么!”
她就拍着胸脯保证,森林都去过好几回了,没事。又让黑蛋第二天告诉村长,她找到草药就回来。
黑蛋敌不过花姐的再三恳求,犹犹豫豫的就答应了。
花临就偷偷摸摸的翻过村边的篱笆墙。等走到山脚下的小树林时,天都有些亮了。
秋日的山中寒风阵阵,在灰白的黎明中有些冬日的萧瑟,树木枝叶稀疏,只余些顽强的黄叶挂在树梢。地上积了厚厚的落叶,一脚踩上去“吱呀吱呀”作响。
越往山里走,温度越低,花姐渐渐觉得有些冷了。
她取出带来的毛毡子裹在身上,想起郎中的医书上写着,凤玄草都是长在水边的,拾了根树枝做拐杖,往记忆中的小溪边寻去。
一路上,花姐不时拿木棍拨打枯叶和草丛,很幸运的找到了一窝野鸡蛋。她将蛋贴在耳边,发现都不烫,母鸡还没开始孵蛋。很不客气的连窝带蛋一起装进背篓。饿了就磕开沾着白面饼一起吃。
走了小半天,太阳已经出来了,晒得整片树林金灿灿的。花姐也终于走到小溪边。
小溪的源头是一眼山泉,花姐是去过的,她决定往没去过的地方找。循着溪流的方向走,直走到傍晚,没找到凤玄草,倒是采到些海金沙,石韦等草药,又有些时令野菜。
她在溪边生了一堆火,将两个蛋埋进火堆下面的土里烤,挖来的野菜直接放装水的罐子里煮了,泡着面饼一起吃。
囫囵吃过一餐,又给火堆添了些柴火才和衣睡下了。
半夜里火堆熄了一次,她重新生了火,没想到到凌晨火又熄了。第二日,花姐一早就被冻醒了,赶紧给火堆添柴让火烧起来。
冬天快到时总是一日日变冷,这会小溪已经有些薄冰了,在昏黄的火光下显得有些梦幻。
花姐没再睡,坐着发了会呆,等天渐渐发白了才缓过神。掏出昨晚剩下的一个鸡蛋吃了,将晾着的草药整理起来装好,又把冷透的罐子在溪水里洗净,盛了水将火扑灭。这才继续往下走。
又走了半天,前面穿来哗啦啦的流水声,是个小瀑布。
要是往常,花姐肯定往回走了,可是想到刘婶,她又觉得,还是下到山谷里看看吧,毕竟故事中珍贵的草药都是长在人迹罕至的地方。
她鼓起劲,走到断崖往下张望。这是个很陡峭的山崖,山崖下是个白雾袅袅的水潭,大约是个温泉。
花姐找到一处稍缓的斜坡,一点点往下爬,爬到一半没路了,就拽着长在山壁上的藤条往下溜。
山谷里一片绿意盎然,山花烂漫。灌木丛里还挂着浆果。但是水潭里的泉水却冰冷刺骨。
花姐正围着水潭转悠,却在草丛里找到一个白玉镯。雪白的底色,掺杂着一缕让人感觉望不到底的翠绿。玉环上套着一圈比戒指稍宽的金属环,上面雕着几个由细密花纹组成的字。
直觉告诉她,这触手温润的玉环必定是件宝贝。以前过年跟着村里人去城里玩,那些夫人小姐手上的镯子都没有这个来的漂亮。
只这一会儿她连镯子的去处都想好了,一定要去镇上最大的当铺!但是看着光华婉转的镯子,她又有些舍不得。
我戴上看看,这么想着。她小心的把镯子套到手上,惊讶的发现,这镯子戴上就变小了!
“咦?这难道是村长说的法宝?”花姐有些欣喜。转而又想起村长说的修真故事,诸如某门派的弟子在秘境里得到一件法宝,被敌对门派的人发现了就杀人夺宝,又或者同门师姐妹为了一件法宝大打出手互相诬陷这类的。
听的时候是很有意思,落到自己身上就有点不妙了。
现在花姐只觉得手上是个烫手山芋又兼催命符,不知道能不能托村长拿去卖了?杀人越货,曝尸荒野什么的,不要太恐怖!
谁知这镯子像长在手上一样,看着大小刚刚好,却怎么也脱不下来。
这下,花姐就好像看见了几个穿着各色衣服的修士,对着自己穷追不舍,最后自己曝尸荒野,然后村里的大家还在到处找自己的悲惨场景。
她蹲在地上狠狠哭了一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下午,肚子一阵咕噜噜的叫。在饥饿的催促下,她理所当然而刻意的忘掉手上的玉镯,专心把最后一个冷面饼沾着鸡蛋吃了,又在水潭边转悠起来。
水潭不大,十几米宽的样子,水有着淡淡的乳白色,泛着蓝,一眼看不见底。
花姐用水罐舀了一些,却是清澈透亮的,还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香。入口冰凉,让人不由自主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