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拜见之列。只她也知道张妈妈转达朱氏这话的意思,无非是借着自己封了海宁县主成了半个皇家人,相见的时候能够在旁边随时提点。况且,若秦太夫人真的把话带到了,料想她就算不出面,晋王兴许也会直接提出来见她。
“知道了,妈妈请先回去吧,老太太身边多两个人也妥当些。我换身衣裳就去蓼香院。”
“是是,那小的就先回去了。”
看到张妈妈急匆匆从院门走了,陈澜方才回转了屋子,见几个丫头都已经丢开手上的绣活到了这明间里,想来不用她再复述怎么回事,她就支使了她们分头去准备衣裳首饰。到了妆台前重新梳了头,见芸儿直接打开了那三层首饰匣子的抽屉,她就没好气地瞪过去一眼说:“只是见晋王,又不是拜客,找那么多珠翠干什么?就是王妃年前赐的那对虫草簪,再挑一对紫丁香耳坠,余下的就不用了。至于衣裳,就是沁芳拿的那套秋香色的,别用大红大紫。”
当初置秋装时,因为朱氏执意,陈澜那六套衣裳里头,竟有四套大红大紫的鲜艳颜色,其余也是葱黄柳绿。平日拜客出门穿穿还好,可这等绝不需要高调的时候,她就不好那么招摇了。因而,尽管一旁的芸儿嘀咕说那是去年的旧衣,她也没理会这么多,装束好之后,就只带了一个红螺出了门。待到了蓼香院,她正巧遇上了急匆匆带着祝妈妈赶过来的马夫人。
“二婶。”
看到陈澜,马夫人脸上闪过一丝异样,随即就笑吟吟地说:“我还想着老太太跟前没个人,莫要怠慢了晋王殿下,没想到老太太又把你叫来了。既然来了,就一块进去吧。”
陈澜不欲多言,便笑着应了。及至进了正房,鹤翎和墨湘立时迎上前来,屈膝行过礼后就低声说:“老太太原本是要在这儿见晋王的,只晋王执意让老太太在炕上歪着,所以这会儿正在东次间。”她打量了马夫人一眼,又和墨湘交换了一个眼色,随即又添了一句,“晋王说有要紧事和老太太说,不许有人打扰,只吩咐海宁县主来了之后请进去,二夫人您……”
此话一出,马夫人登时面色一变,亏得一旁的祝妈妈在旁边轻咳了一声,她才死命吸了两口气,这才按捺住不曾发作,又皮笑肉不笑地看了陈澜一眼:“既如此,三丫头一个人进去就是,我不在这儿碍着事情了。”
马夫人说完这话就冷笑着摔帘子出去了,祝妈妈却不得不陪笑道:“夫人只是生怕这儿有什么不周到,所以过来瞧瞧。这会儿既然没事,就先走了,还请三小姐禀告老太太一声。”
从前最是飞扬跋扈的祝妈妈如今却成了这副谨小慎微的模样,陈澜却没法生出什么得意解恨的情绪来,只是略略一点头就转身进了东次间。当看见炕上东面郑妈妈扶着朱氏坐得端端正正,西面却坐着晋王相陪时,她便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呼吸。
“老太太。”
陈澜先屈了屈膝,见一旁的绿萼已经摆下了拜垫来,她便肃了肃衣裳,打算上前向晋王行礼。可还不等她膝盖弯下去,就只听那边晋王开口笑道:“都是自家兄妹,哪来这般多礼,赶紧免了否则要是让九姑姑知道我这般拿大,骂我个狗血淋头还是轻的……还愣着干什么,把这劳什子撤了,请三妹妹坐到老太太身边去”
晋王既如此吩咐,其余人自然不敢违逆,慌忙照办了。而陈澜则索性屈膝道了万福,随即便依言坐到了朱氏身边,取代了刚刚在旁边搀扶的郑妈妈。等到绿萼送上茶来,一干丫头连同郑妈妈都退得干干净净,晋王这才饶有兴致地端详着陈澜,面上的笑容更深了。
“父皇常说九姑姑是女中豪杰,三妹妹能够为九姑姑赏识,我就想总归和那些庸脂俗粉不同,如今再见,果然就瞧出了当日没发现的不同来。话说回来,英雄配美人,等三妹妹他日出阁的时候,我一定让王妃好好送一份添箱礼。”
晋王这番话虽说是恭维,但无论朱氏还是陈澜,都压根不在意这些,祖孙两人真正留心的不是那添箱两个字,而是王妃。陈澜并没有侧头去看朱氏的表情,但感觉到那只手突然攥得自己紧紧的,她只觉得心中感慨,可还不得不答晋王这番话。
“殿下过誉了,我只是侥幸得母亲青眼而已。”
“这会儿没有外人在,你还说什么侥幸之类的谦逊话?”晋王笑容一收,突然站起身来,对着陈澜和朱氏的方向就是深深一躬,嘴里又说道,“今次若不是三妹妹这提醒,我险些铸成大错,还请老太太和三妹妹宽宥我之前的糊涂,也请回头对四弟言语一声,我得谢谢他。”
此时此刻,别说陈澜慌忙站起还礼不迭,就连朱氏亦是一面挪动开去一些避开这一礼,一面开腔说道:“殿下可不要折煞了她这小孩子,您乃是千金之躯,尊贵不凡,哪有和咱们这等臣子说谢字的道理?再说,咱们也是道听途说,瞎琢磨而已……”
“你们这琢磨,总比我想当然的好。”晋王满脸的诚恳,表情中更是流露出了一丝痛悔,“我这大半年实在是被连番打击给震得懵了糊涂了,都怪我平素里只顾着和那些文人墨客交接,他们不是灌输那些大义,就是说什么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