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大小姐的宠婢,大小姐才放出话来不许他再来。
自然而然,那些对赵梅儿不利的流言也渐渐烟消云散了。
而秦惠平也真得去跟自己爹娘说了堂哥秦登堂纠缠自己房里的侍婢赵梅儿的事,并说这样的读书人简直是有辱斯文。至于吩咐管事的逐日递减堂伯母焦氏等人用度的事情她倒是没有跟自己爹娘说,而是暗暗地吩咐了下去。
府里的管事和婆子们也晓得这秦府将来要交到大小姐手上的,况且她这会儿差不多就在管家了,又如此精明能干,他们都是以她马首是瞻。所以,秦惠平吩咐了,他们又岂敢不遵从,因此焦氏等人的吃穿用度果然逐日少了下去。到半个月后,竟然比一开始少了三分之二以上。往常只要不跟杜氏和秦达祖吃饭,焦氏等人是一顿十六个菜,如今就剩下四个菜,一个素菜汤。茶叶,胭脂,衣服也少了,出行也不派马车了,仅仅是叫个骡车。
这都不说,杜氏和秦老爷,以及秦家大小姐都还满脸是笑,客客气气地对他们,并且叫他们多住。可这样能多住段儿日子吗?
特别是抹牌,府里的姨娘和大小姐赢了钱也要真金白银地过手了,不赊欠。偏偏这半月多来,仿佛手气也不好了,焦氏输了不少银子。到秦府后到手的二三百两银子都输了个精光。其实她不知道,自从秦惠平动了要将她赶走的心后,每次抹牌,总是杜氏刚坐下没多会儿,秦惠平就来替换下来她,让她歇着去或者去念佛诵经什么的,然后秦惠平和府里的姨娘们陪着焦氏一起打。
周姨娘等人都是猴精儿,见大小姐在牌桌子上大肆杀伐,根本不给焦氏留情面。而且暗地里她们也从府中下人口中晓得了一点儿秦登堂纠缠大小姐宠婢的事,以及厨房里传出来的给焦氏等人减菜的事。些事情联系起来一想,她们自然是知道这是大小姐讨厌焦氏等人,然后要撵他们走呢。
对于焦氏等人,周姨娘等人自然也是不喜欢的,因为在她们眼中,凡是想要来打秦府家产的人都是仇人。以前也不过是看在秦老爷和夫人礼遇他们,她们便也跟着奉承。如今大小姐恼了这些人,对于周姨娘等人来说简直是求之不得了。不帮着秦家大小姐落井下石,简直是对不起自己。
所以,接下来在牌桌上,以周姨娘为首的几个姨娘便合起来共同对付焦氏。她们都是常在一起打牌的人,嘴里不说,可心里也跟明镜似的晓得怎么截牌,怎么送牌。配合着大小姐共同赢焦氏的银子。焦氏便从一开始到府里大家让她赢钱变成如今众人一起让她大输特输。将先前赢的银子和最近两月多来得的银子输光,再加上府里吃穿用度上头越加克扣,焦氏便烦躁起来。偏偏这时候秦登堂又来跟她说了赵梅儿的事情。
原来自从那一日纠缠了赵梅儿之后,秦登堂又拉着妹妹去了明珠院几回,可是每次到了门上,妹妹可以进去,而他就不能进去了。问一问为啥他不能进,门上守门的婆子就说了,“大小姐吩咐的,如今少爷也大了,院子里的女孩儿多,男女大防不得不顾,所以也该避一避。”
他忙说不妨事,可是门上的婆子就是死活不让他进。最后他妹子说:“哥哥也该正经去做学问,读书。堂姐说得没有错。你还是且回去吧。再说,女孩儿家在一起说得有些话你也不合适听,老和我们掺合在一起做什么?”
他妹子的话倒将他给呛住,只能尴尬地回去了。可是赵梅儿早将他迷住,见不着她,心里给个猫抓似的。哪里又能读得进去书。所以踌躇再三,他只得去求自己娘亲,请她去跟堂叔和堂婶儿说一说,求他们把堂妹秦惠平那屋子里的丫鬟名叫侍梅的给他。有了这女孩儿,他才能用心读书。
“你这孽障!不好好读书,竟然动起这样的心思!”焦氏一听只觉好不气恼,抬手就给了秦登堂一耳光,然后指着他骂道:“你没瞧见人家这会儿给咱们吃得啥用得啥?你还想去跟人家要人,可不是戳在人家眼窝子里,丢人现眼!所谓的久住讨人嫌一点儿不假。你好歹也是七品县令之子,要什么女人不好,偏要去要你堂妹屋子里服侍的丫鬟,这样没眼色!”
秦登堂给他娘打得差一点儿摔倒在地,好容易稳住身子委屈道:“娘,要是得不到侍梅那丫鬟,我的命怕也会保不住,更别提读书了,到时候你和爹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混账行子!你说什么话呢?你这是想气死我不是?”焦氏一听立刻站起来,又朝着秦登堂身上锤了几下。
秦登堂也不躲,任由焦氏的拳头落到自己身上,旋即又跪在地上给他娘磕头,含泪道:“求娘亲成全,我真得很喜欢堂妹屋子里叫侍梅那丫鬟,没有她我活不了……”
“你这没出息的东西……”焦氏愤然举起了手,欲再打秦登堂几下,可是看他磕头可怜万分的摸样,终又下不去手,只是长叹,“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哟,养了你这不成器的东西。”
当日,焦氏并没有理会秦登堂,反而是将他反锁在屋子里不许他出去。没想到两日后,秦登堂竟然病倒了,请郎中瞧病开方吃药,忙乱了半月,不但不好,反而是病势越加沉重,眼看就要小命不保。这一下,焦氏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