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魏国国都晋阳。
魏国公疲惫不堪的坐于象征君权的金椅上,听着殿中群臣一片哄闹,头疼不已。
魏国以武立国至今,将这千里地界铸就得固若金汤。虽然北邻大漠,东邻大周,乃是百战之地,却千年来从未有过失地之过,每代楚王必然天恩垂询。
即便当年惊才绝艳的大周俞国大公子黎涯受命领大周精锐的龙骧骑来伐,依然稳固如初,国土未失半寸。
可是,现在呢?
魏国公从未想过天下会糜烂到今天这种局面,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他苦思而不得其解。
曾经三分天下的三大王朝具已分崩离析,旧朝未去,新朝已立,古来未有之。
连大漠新崛起不过十余年的于木尔部居然都可以一路凯歌高进,逼得魏国不得不放弃一府之地,退守国都。
也许要不了多久,于木尔部的金甲军就会兵临城下,魏国危在旦夕。
可是,殿上这群只能逞口舌之辩的腐儒,他们居然在说什么?
大司马领军不力,以致区区漠北胡匪兵进中原,大司马罪在社稷,当问罪满门。
问罪满门?
真是笑话!如今楚王正忙着平乱,自顾不暇,魏国五成以上有才识的将领具是出自大司马高氏一族。
灭了高氏,谁来领兵抵御外敌?靠这群只会动嘴皮子的家伙吗?
烦闷的魏国公将手中的扳指用力掷向一位一直喋喋不休的官员,无意中的举动准头确极好,正中这官员的额头,官员被击处顿时鲜血直流。
殿中一时鸦雀无声,群臣噤若寒蝉!
“够了!大司马有过?大司马有过谁来领兵?你吗?还是你?你?你?谁要能立即领兵给寡人退了胡匪,寡人就听谁的。”魏国公几近发狂的对着群臣大发怒火。
群臣一时间都识趣的闭上了嘴,再也不敢喊打喊杀了。
一名文官欲言又止,当看到魏国公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才鼓起勇气出列,弱弱道:“君上!胡匪来势凶猛,难以抵挡!既然大司马不能力敌,我等只能另想缓兵之计了!”
“缓兵之计?说来听听!”魏国公面色大喜。
“北漠贫瘠,南下刀兵,无非是想劫掠些食物过冬而已,胡匪向来重小利,给些甜头便会收兵止戈,方可保我魏国基业不坠!”
“甜头?这甜头恐怕要尽去我魏国五年的税收,你是要我魏国上下天天熬粥喝吗?”一名官员立即反驳道。
出计的官员立即指着反驳的官员大骂:“亡国之徒便是你这样的人,因小失大!是魏国基业重要?还是财物重要?”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再度吵闹起来,堂堂议事大殿却像菜市场一般。
魏国公猛然一拍金椅:“够了!都给寡人住嘴!国相!你一向睿智,可有计策教我?“
魏国公眼神希冀的看向群臣之首一位一直不发一言、闭目静立的中年文士。
群臣也在同时将好奇的眼光看向了国相大人,这个备受魏国公赏识的人。
前大周赵国国相韦斯,赵国被俞国大公子灭亡之后,韦斯便投奔了魏国公,可是许多人都传言韦斯暗地里其实已经投靠了俞国大公子,来魏国不过是俞国大公子安插内奸来了。
可是魏国公却一直不相信,力排众议,让韦斯身居高位!
直到俞国灭亡,俞国大公子也死去,这谣言才因此终止,事实如何,也许只有韦斯本人最清楚。
韦斯微微睁开眼睛:“君上!大司马领兵御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此时最忌君臣离心,君上应犒赏三军,鼓励他们继续抗敌。至于求和一说,依臣之见,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胡匪往年劫掠,往往是去了一个地方劫掠之后就赶往下一地。但是,今年却不是。他们打下一城,便会派重兵驻守,同时进行城防建设,这是要打算长久居住下去。胡匪此次是真正要占据中原富饶的土地,可不是抢掠一番就罢休的!“
韦斯说完,魏国公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别人这么说,他或许不信,可是他最倚重的国相都这么说了,他如何能镇定?也许魏国亡国就在眼前了!
“那,那寡人当如何做?“魏国公的心已经乱了!
“请大司马入殿觐见,并给予封赏,以安军心!同时修书一封,请代穆居中调解!“
韦斯话将说完,殿中顿时议论纷纷。犒赏大司马安军心他们理解,可是请代穆从中调解?这是为何?
代穆他们知道!
响彻瀛洲的英雄人物,凭一己之力敢力敌大周、大宁、大燕三大王朝,还让三大王朝顾忌非常,甚至于让代穆攻下三府之地。
当然,这更是一个神秘的人,据民间传言,他是天上仙君下凡救世来了。
虽然这只是愚民人云亦云之说,他们不会相信,但是却加深了代穆在他们心中的神秘地位。
可即便如此,这个连国都未立的人,顶多是个诸侯,名义上还臣属大周,他有什么本事从中调解?胡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