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宫一百子弟惨死豫山,尸骨未寒,皇城不但只字不提,今日更是有兴致去观战灵师竞会,如此视天河宫为草芥蝼蚁,上官宫主为何沉默如此?!”
一行墨字说的是慷慨激愤,初零来回看了几遍,最后才小心翼翼地递给帐内之人。
上官海牙依旧跪在地上,神情冷峻,可见几缕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正静静等待着那帐内之人的反应。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静之后,帐内突然传出几声狂暴大笑,笑声之中充斥鄙夷却也夹杂微怒。
这条出水蛟龙游在天地之间,稍稍翻身一呼啸,便可引来狂风巨浪铺天盖地,他傲视众生,带着与生俱来无可比拟的神圣威明,今日却被一张纸条戏耍了一次。如此更像是被某只不长眼睛的小小麻雀啄了一下身子,虽无关痛痒,却依旧让他觉得这只麻雀渺小得可爱又可笑。
殿内气氛宛若窒息,上官海牙听着那笑声,嘴角抽搐了一下,显得有些痛苦,却依旧一副不折不挠的模样。
狂笑骤停,飘来一句言语:“就凭这一张纸条,也敢闯我大殿。看来初零说得没错,上官宫主确实是活够了。”
语罢,上官海牙身后五人腾地一声同时站起,以极快地速度挡在了上官海牙身前,其中一人愤愤说道:“想要动宫主,先杀了我们再说!”
“住口,退下!”
上官海牙一抖长袍站了起来,白衫猎猎作响。那五人闻言便只能老实退后,不敢多发一言。
“殿下,这纸条悬贴在我房门楣之上,不知何人何时所为。”上官海牙一改先前粗劣举止,此时说起话来倒是毕恭毕敬。
“今日我斗胆来叨扰殿下,无非是想要一个公道,还请殿下成全。”说完,上官海牙抱拳弯腰,重礼相向。
帐内城主缓缓说道:“要是我说不呢?”
上官海牙腰板一挺,眼中射出千万杀意,咬牙道:“唯有死战!”
“哈哈哈哈哈——”
帐内之人又是一阵大笑,这一次却隐隐有了些赞叹的意味。
“你爹当年若是有你一半的性子,那条胳膊就不会断了,更不会害得天河宫差点覆灭。”不等上官海牙咀嚼这话中的含义,城主便又说道:“别说是初零和幽冥,就算是殿外这三百灵士,就凭你们几个恐怕也难逃一死。我若在你闯殿之时下令杀你,此刻你们早就已经成了一滩血水肉泥了。”
上官海牙脸色一沉,却是无可反驳,因为殿下说的都是实话。
“你们天河宫既然归附皇城,便是要听命于我,你身为宫主,今日行事未免太蔑视规矩了,你该庆幸今日没有其他门派在这里,否则若我颜面尽失的话,‘天河宫’必将在今日会从历史上抹去。你要一个公道我可以给你,但不是现在,只要你今后静下心来照我的吩咐行事,不再做出今日这出格之事,过些时日,我便可以把你想要的公道交给你。别说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公道,就连你那杀父之仇,还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好处,我都一并亲手交予你。”
上官海牙越听气息越乱,呼吸变得急促难安,身子颤抖不止,他盯着那顶如雪白账,沉声问道:“不知殿下口中的‘过些时日’是多久?”
“一年两年,或是十年二十年,全凭天意。”帐内之人的语气有些懒散,似乎有些倦了,“殿门就在上官宫主的身后,只要你现在退出大殿,我便当今日一切没有发生过。”
如此,还能说什么?上官海牙已经冷静下来,再加上城主的利诱威逼,虽说心中一万个不服,也决然做不出那白白送死的赔本生意。袖口重重一甩,满身悲愤懊恼全部抖落不见,上官海牙重重施了一礼,转身便对那五个人冷冷说道:“我们走。”几人便踩着郁郁步伐黯然离去。
“着实是有些乏了。”皇城城主叹声道,“幽冥,将门外的灵士全部遣散,今日出城的打算取消作罢。”
幽冥轻轻嗯了一声,便佝偻着背走出了大殿,不到几息时间,殿外便门可罗雀。
只剩下初零一人,皇城城主才开口问道:“如何,看得出是谁的笔迹吗?”
初零摇摇头,道:“笔墨之间用了灵力,看似集百家书法于一体,所以没办法辨认。”
“真是荒唐。”城主喝道:“一个个都恨我恨得入骨,却又一个个藏头露尾,真是让我太失望。”
初零终于展露笑颜,淡淡笑道:“都是一些小把戏罢了,那天河宫的灭与不灭,不过都在殿下的一念之间。”
帐中城主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么些年了,我也厌倦再杀人了.”
初零默然不语。
“罢了,你也下去吧。将千舞领会百草园,别让她跑出皇城。”城主淡淡说道。
“是。”初零弯身回道,礼罢便走出了大殿。
没过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了几声熟悉的叫唤:“舞殿下,舞殿下哟,您跑慢点!”
初零闻声回过身,正看到一个少女提着她那花裙子,笑靥如花得朝自己哒哒跑来。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即便周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