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大石般透不过气来,浑身的衣衫湿漉漉一片,瞬间便是刻骨的凉意,身旁那只利斧锋芒依旧,闪着清凛的幽光。
过不多时,元休快步折回,见他依然匍匐在地,急忙跑过去搀扶起他,焦急地道:“父皇,这是怎么回事?”
赵光义并不答话,胸口急剧地起伏,面上毫无血色。许久才缓缓地道:“吓死朕了!”
元休急道:“父皇,为何你见到他会如此反应?”
赵光义道:“你不觉得他像你二伯父么?”
元休踌躇一下才道:“这小四浓眉大眼,相貌不俗,开始我并没有觉得他像我二伯父,但经你这一提醒,我才觉得他确实有点像。”
“何止是有点像?简直和你二伯父年轻时候一模一样!”赵光义喘息着道,“德昌,你是从哪里认识的他?”
元休道:“我和您说过了,在一个无名的荒山上,他生在大宋,却是在契丹长大。”
赵光义讶然道:“在契丹长大?他没有告诉你他父母是谁么?”
元休摇了摇头:“他说自己是个孤儿,被养父从中原捡回,然后带到了契丹,将他养大成人。”
“那他没有告诉你他的养父是谁么?”
元休又是摇了摇头,道:“他没有说,我也没有问。但是我知道他与契丹太后萧绰仇深似海!”
“哦?”赵光义圆睁二目,盯着元休道,“那又是怎么回事?”
元休便将之前在配殿中与任金龙喝酒时,他对自己讲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又道:“我看他如此仇恨萧绰,便想着如何收服于他,让他为我大宋效力。父皇你不知道,这少年法力惊人,的确称得上是能人异士!他的那柄风雷刺,可夺人性命于无形,自身不但神力过人,而且还有一只宠兽白玉吼,这样的人若在两军阵前,即便那耶律休哥和萧达凛二人齐来,也可瞬间将他们斩杀!”
赵光义却突然一把抓起身旁的斧头,狠狠地道:“这人不能留,必须除掉!”
元休大惊,不解地道:“父皇,你这又是为何?”
赵光义并不答话,脸上阴晴不定,沉思半晌,忽地大声喊道:“禁军何在?禁军何在?”
不消片刻,殿外就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十几个手持刀剑的禁军冲进殿来,一见赵光义如此模样,当即吓得跪倒在地,齐声问安。赵光义定了定神,这才说道:“王继恩在哪里?快传王继忠!”
一名禁军答道:“回陛下,昨夜王虞候(官职名)当值,今日下午才回去,现在应该在昭武殿休息呢。”
赵光义怒道:“和朕说这些干什么?快去找他!”
那些禁军见赵光义毫没来由发怒,吓得从地上爬起来,倒退着小跑出了龙心阁。元休急道:“父皇,你干嘛要如此?”
赵光义铁青着脸道:“不要说了!朕心意已决!这人必须除掉!”
元休见他如此愤怒,也不敢再说下去。低头思索了一下,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站起来道:“父皇,那儿臣告退!”
不料刚走出几步,赵光义却在后面说道:“德昌,我知你心中爱才如命,但这个少年我是必须要除去的!你可不要坏了寡人的大事!”
元休的心事被他说破,不禁有些迟疑,迟疑片刻,显得左右为难。终于长叹一声,萎顿地靠在墙壁上,微微叹息。此时四更已过,天色黑得如同锅底一样,遥望配殿方向,元休心中忐忑,七上八下地凌乱不堪。
任金龙被元休送回到配殿里,和衣躺在床上时间不大就熟睡过去。正睡得香甜之时,忽听门外咣当一声巨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见数十名荷刀侍卫冲进殿来,为首的是一名白面的胖子,颏下无须,手中持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钢刀,大喝一声,对着他便砍了下来。
任金龙此时还未清醒,还没有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钢刀已经斜肩斩下。千钧一发之际,旁边突然冲过来一只小兽,飞扑到那人身上,张口就朝他的手腕上咬去。那人武功却是不弱,惊惶地向后退开,同时竭力地甩动手臂,小五四爪刚刚触到他的披甲,便被他甩了出去。这时任金龙半睁睡眼,赤着脚跳到地上,一拳朝那人胸口上击去。
那白胖子刚刚甩开小五,就见任金龙的拳头扑面而至,吓得仓皇后退,但他速度虽快,任金龙却比他更快,微微一窜便已窜到他近前,抬起脚来,一脚便将他从门里蹬到了门外。
白胖子惨叫一声,将身后的禁军侍卫一连撞到了七八个,众人一齐跌落到外面,揉着肩头屁股从地上站起来,无不惊讶地看着依旧睡意朦胧的少年,皆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任金龙慢步来到门口处,看着这些侍卫,茫然地道:“你们要干什么?”
白胖子的捡起地上的钢刀,指着他喝道:“贼子,少那么多废话!今天爷爷来取你性命!”
任金龙诧异地道:“你为何要杀我?”
白胖子沉默片刻,心道:我干嘛要杀你?还不是皇帝老子想要你的命?冷哼一声道:“你到下面去问阎王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