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河畔,羊皮大帐之内,耶律贤静静地躺在软床之上,衣服已被解开,背上一个大手印赫然呈现。{d}{u}{0}{0}.{c}{c}萧绰看到此处,愁眉不展,静静伫立。
阿不葛与萧达凛站在她身后,也是一语不发。沉默半晌,萧绰才轻轻地道:“驼宁,帮我传下旨意,召文武群臣速到青龙河畔,皇帝出殡之后,立即举行新帝登基仪式!”
萧达凛抱拳当胸,点头领命。萧绰又道:“阿不葛,陛下背上的手印,你先守口如瓶,不要声张。”
阿不葛握紧了手掌道:“娘娘,陛下殡天之前,一定被人袭击过,此事3为何不一查到底?轩逸园内守卫全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肯定是有人暗中作祟!”
萧绰挥挥手道:“我何尝不知道是有人作祟?只是现在不是调查的时候,对于此事我已心中有数。我只问你,在那祠堂下面,你都看到了什么?”
阿不葛道:“那祠堂下面,有一个人蛹!”
“人蛹?”萧绰惊奇地道,“什么人蛹?”
阿不葛道:“那人蛹里面的确是个人,坐在一道石脊之上,里面五官俱全,我可以肯定那是一个人!”
萧绰眯起眼睛道:“后来呢?那个白衣人是谁?”
“白衣人功夫不赖,我进去后立即被他发现了,因此才引发大战。若不是他,我一定能仔细瞧瞧那个人蛹了。”
萧绰合上眼睛,心里面惊涛骇浪起伏不定。这时菩雅从帐外的走进,行色匆匆。萧绰瞧了她一眼,喘息着道:“好了,阿不葛,你先留在这里守护陛下龙体,驮宁,你也去做自己的事情吧,记得多请些法师高僧来。”然后又看了看床上的耶律贤,转身出了帐篷。
菩雅乖巧地走在前面引路,左转右转,一直行了百十来丈,最后在大营边上停下了脚步。萧绰走到一座帐篷后,见一个灰衣人背对着她立在残月下。
“我猜你一定想要找我,所以我就先来。”灰衣人回过头来,注视着萧绰静静说道,忠厚的眉眼间却尽显诡谲之气,正是山庄护院首领张成了。
萧绰与他并肩站立,抬头仰望天上的残月,忧郁地道:“这山庄之上杀机暗伏,我好累。”
张成道:“只有解除了危险,才能安然入眠。娘娘,该是您决断的时候了。”
萧绰沉寂一下,才道:“那祠堂下面,到底是什么你可知道?”
张成沉默片刻,才道:“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因为我从未下去过。”
萧绰盯着他的脸,狐疑地道:“你从未下去过?”
张成却只顾抬眼看天:“其实那里面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难道不是人心么?那燕飞云神技惊天,如果没有阿不葛,你的手下谁能是他的对手?他若真的来刺杀你,谁能抵挡得了他?”
萧绰心里一惊,想想他所言也确实有理,喃喃地道:“我还有孝忠,他对我是忠心耿耿的。”
张成冷冷一笑:“小四这孩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心地质朴,为人极为忠义,如果凌万钧和燕归尘真的要与娘娘你决裂,你想他会助谁?会是你吗?凌万钧将他从中原捡回,带到山庄上抚养长大,况且身边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凌潇潇,即便到时候他两不相帮,一走了之,你也是十分心痛和无助吧?”
此言一出,又击在了萧绰的软肋上,身子微微一震,面上血色全无。张成又悠悠的道:“还有不能忽视的是彰德军节度使韩德让,眼下正在幽云之地与宋军作战,如果凌万钧要他另起炉灶,想必是不费吹灰之力。到时候他将手下的十多万兵马带到别处,另立朝廷,我想娘娘您死的心都会有了,对么?”
萧绰咬着唇缄默着,久久不语,心头一酸,水光浮上眼眸,似乎就要哭了出来。张成见状微微喟叹一声,温声又道:“如果能将这些隐患扼杀于萌芽,一切都不再是问题了,到时候我大契丹定能凌驾于大宋之上,成为正朔王朝。”说完看也不看她一眼,沿着河堤渐行渐远。
此时残月逐渐消退,熹光一点点地吞没了青龙河堤,光亮愈来愈浓,凌晨时分的青龙河到处都是氤氲的雾气,满目的迷茫与凄凉。萧绰静静伫立,心中百味杂陈。
上午辰时刚过,闻讯而来的朝内群臣陆续赶到。青龙河畔高搭灵堂,几十名高僧在道场内吟诵经文超度,举目一片雪白的悲凉之色。萧绰全身素缟,耳边插着一只的白花,憔悴中略带淡雅,更显楚楚动人。耶律隆绪与小四身披重孝,跪在耶律贤身边,耶律隆绪哭得双目红肿,声音暗哑,泪中隐约带血。
在场群臣跪倒了一片,哭声震天。一时间青龙河两岸尽是悲凉哭声,声传四野。
哭了多时,萧绰擦干眼角的泪水,看了看场下众臣,却是不见凌万钧踪影,眉头顿时一皱,忽然一咬牙关,眼神如刀。
正午时分,萧绰命人将耶律贤装进棺材,灵柩停放在灵堂之内,法事一直做了七天,萧绰忽然召小四入帐。
小四不知何事,急忙进了羊皮大帐,见萧绰一身素衣,淡雅中不失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