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腿只烤到一半,这时山庄外面马蹄声大作,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直奔青龙河而来。{d}{u}{0}{0}.{c}{c}一匹快马如流星一样进了山庄,口中兴奋的大叫道:“小四哥哥,我来啦!”正是梁王文殊奴到了。
小四和痴颠和尚听到前院中的动静,停止了手中的动作,陆青麟迅速地站起身走回到房中,将门紧闭了。只见老胡一阵风一样从外面跑进来,见到小四就喊:“快别烤了,庄外来了好多人,领头的是个官家少年,进庄来说要找你!”
小四笑道:“我兄弟来得好快!”站起来擦擦手,又问痴颠和尚,“你和我一起去吗?”
痴颠和尚啃着羊腿,头也不抬地挥挥手道:“老子才不去!他们又不是来找我的!”
小四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屋子,意味深长地望了痴癫和尚一眼:“那你就在这里好好吃东西,不要给我惹祸!”说罢,起身随老胡奔前院去了。
刚刚走进二进院子,就瞧见韩匡嗣与凌万钧在两边垂首站立,中间的文殊奴站在那里四处张望。见到小四,立刻一遛小跑来到他面前,深施一礼,口中说道:“文殊奴拜见兄长。”
小四一把搀住文殊奴,欢快地道:“兄弟你那么客气做什么?你来了正好,我后院中还烤着羊腿呢,快和我吃去!”
文殊奴微微一笑,道:“兄长,我父皇母后在庄子外面呢,羊腿咱们还是待会儿再吃吧。”
韩匡嗣与凌万钧叫小四与文殊奴如此熟悉,不禁深感诧异。韩匡嗣道:“陛下与皇后既然已到庄外,那就赶快迎接呀!”
当即一拉凌万钧,招呼庄上家丁奴役,一行几十口人,急急忙忙小跑出庄,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小四与文殊奴并肩跟在后面,看到韩匡嗣率先垂范,跪在地上神态恭谨,心道:我盟娘来就来吧,你们怎么这般诚惶诚恐?但凌万钧也跪在了韩匡嗣身后,垂着头一语不发,没有办法,也只得跪了下去。
文殊奴一把拉住他,微愠道:“兄长你这是为何?快和我到前面去,母后想你了,父皇要你到车辇前见他们。”接着拉着小四三步并做两步朝前走去。
韩匡嗣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低声问身后的凌万钧:“怎么回事?梁王殿下怎么待小四如此亲热?”
凌万钧道:“你没听梁王叫小四做兄长吗?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小子恐怕是和梁王结拜为兄弟了。”
韩匡嗣奇道:“小四他只说是帮助德让杀叛军去了,没说与梁王相交甚好啊!这是怎么回事?”
抬头看去,只见庄子下面停着一支队伍,黄旗伞盖,声势浩大,一个绝美丽人出现在正中的朱辇前面,穿着紫红色的鸾凤朝服,乌丝上缀满金饰,秀色掩古今,荷花羞玉颜,正是皇后萧绰。旁边站立着一个青衫少女,笑容明媚,自然便是青鹅了。萧绰见到小四,脸上如沐春风,柔声道:“小四,盟娘不请自来,不会不欢迎吧?”
小四笑道:“盟娘来了我怎么会不欢迎呢?你能来我们山庄真是太好了,我后院中还烤着羊腿呢,要不要和我一起吃点啊?”
这时韩匡嗣在后面低喝道:“放肆,娘娘是何等的尊贵身份,怎能去吃你的羊腿?”
萧绰却是一笑,道:“没关系,韩大人你不知道,我曾与小四一起吃过草呢,羊腿算什么啊!”
韩匡嗣心中纳闷,这小四可真是神奇,怎么又和皇后娘娘拉上了关系?怎么还一起吃过草?娘娘和小四一起吃草?任他心思再玲珑,也猜测不出其中的原委了。
萧绰见韩匡嗣低头沉思,知道他对此浑然不解,也不向他解释,挥挥手道:“你们都还跪着做什么,快起来吧。”
这时身后的朱辇绣龙布帘轻轻掀起,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从辇上露出头来,旁边飞快走过来几个侍卫,将他从朱辇中搀扶下来。韩匡嗣本来已经站起身来,一见这人又慌忙跪倒。不消说,自然便是契丹景宗皇帝耶律贤了。
“小四,呵呵,能见到你真好!”耶律贤咳嗽了两声,焦黄的面孔上露出几许奕奕的神采,“朕今日特意来看望你,到你这庄上讨几杯清酒喝。一直听说韩大人藏有南朝的美酒,今天正好也喝一些!”
萧绰却道:“陛下,你身体有恙,怎能饮酒?”
耶律贤浅笑一下,说道:“今天高兴,少饮一些也无妨。”
“盟娘不要这样说!”小四接口道,“大丈夫喝点酒怕什么!陛下身体不好,难得有此兴致,喝得开心了病也就轻了几分呢!”
一句“大丈夫”说得耶律贤心花怒放,对小四道:“好孩子,一会儿你陪朕一起喝点!”
小四向来无拘无束,对于尊卑等级从不在意,爽快地道:“没问题,我烤了羊腿呢,一会儿咱们大家一起吃!”
旁边的韩匡嗣与凌万钧却已看傻了眼,小四与皇帝皇后这般肆意的说笑,全然没有一点礼数,但这帝后二人却丝毫不生气,简直是奇怪之极。那韩德让虽与萧绰关系密切,但不能像他这样直言不讳。这孩子到底做了些什么事,能让他们如此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