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高氏原本就青春貌美,她哭的梨花带雨,头上的发髻也乱了,面颊两边红肿,像是被掌掴了一样。
李诨眼下对高氏正爱着,瞧着她这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立刻心疼的不得了。
“这又是怎么了?”
“大王,大王给妾一封休书,让妾回娘家去吧……”高氏不答,只是趴在榻上哭泣,“妾不才无法侍奉大王您了……”
高氏虽然在哭泣,但是她的哭声婉转莺啼,听得李诨又心疼又想去安抚她。
“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想回娘家去?”李诨对高氏在李桓那件事情以前,对她很是宠爱,这件事情过了之后,他一个月有大半个月在高氏这里。
“大王,大王……”高氏哭着,眼泪不断从美目里落出来,滴落在他衣襟上的时候就好像打在他的心上,弄得他心都疼了,李诨将外头的烦心事暂时放到一边,将高氏抱在怀里。
“说,今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诨将高氏抱在怀里,连连问了以及此,高氏都只是哭不肯再说半句话,李诨看见高氏的贴身侍女站在那里立刻质问道。
方才长吏也只是和他模模糊糊提了一句王妃和侧妃发生了冲突,至于具体是怎么回事,长吏支支吾吾的也没有说清楚。
那个侍女也是满脸的为难之色,站在那里垂着头,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隙钻进去算了。
“还不快说!”李诨的耐心在外面已经耗的差不多,所剩的一点儿基本上都用在高氏身上了,对上侍女他连口吻都变得不耐烦了。
侍女被李诨这么一吓,立刻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浑身颤颤,“婢子都说!今日夫人和王夫人正在手谈,王妃不知道怎么,就带着好多人冲过来,说夫人使了阴险法子还八郎君……”说到这里侍女头恨不得贴在地衣上,连声音都消减下去听不到了。
“害八郎怎么?”李诨蹙眉问道。
“说夫人用了不入流的法子害了八郎君成了……成了……痴儿……”侍女害怕的很,说起话来也是畏畏缩缩,“夫人说没有,王妃便说夫人是撒谎,还说要动家法。”
“动家法?”李诨想了想,这大丞相府中的家法恐怕就是他放在前院的那根棍子了,不过他那根棍子只是用来打臣子的,不是用在后院娇嫩妻妾身上的,就是后院的那根棍子,还是他用来打李桓的。
步六孤氏这是要动哪门子的家法?
“王妃、王妃让好几个壮婢来,抓住夫人……打……”说到这里已经根本不用侍女再说下去了,侍女俯下头,后面的不用说,只要看看高氏这样子就知道了。
“妾、妾真的没有做过王妃说过的事情。”高氏听到侍女说完,像是又回到了今日白天里被步六孤氏手下那几个壮婢按着抽耳光的场景,“妾没有,妾没有啊!”
“我知道你没有。”李诨被高氏的哭声弄得心都碎了,连忙哄道。
“妾平日里都不近王妃那里的,甚至连王妃身边的人都不认识几个,怎么去害八郎。”高氏抽噎着,越说越委屈,“妾是侧室,自然应当侍奉正室,可妾也是士族之女,王妃何必、何必如此不给脸面……”
李诨原本要给步六孤氏说话的心到了这会也没了,高氏被打成这个样子,肯定不是当众做个样子下下面子之类,是叫了壮婢,那么一定就是真打了。
高氏出身渤海高氏,被李诨纳为妾侍之前,还是一个正经的王妃,要不是夫家出了事,恐怕还轮不到他有这艳福。
士族,就是他敢抡着棒子打那些鲜卑将领,他也不会抡棍子去打士族。这明晃晃的打脸,步六孤氏的胆子倒是比他还大。
“妾自问才德浅薄,侍奉不了正妃,还请大王下一道休书,让妾归家去!”高氏在李诨怀里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来,看着他。
若是论出身,哪怕是将孝文帝实行汉化的时候,将那些鲜卑大姓算上,步六孤氏的门庭都比不得高氏,如今被正妃当做奴婢让壮婢按住掌掴,这换在谁的身上都受不了,何况还是心里有几分傲气的高氏。
“胡说八道!”李诨将高氏抱紧,“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放心,这事我会还你一个清白。”说完,他看向一旁的侍女“把医官叫来。”
“妾不要见医官!”高氏听闻又哭了起来,好不容易收住的泪水又淌了下来。
“乖,让医官看看。”
“妾不想让这件事闹得所有人都知道。”高氏哽咽道。
“谁敢乱说甚?”李诨眼一瞪,那样子哄得高氏破涕为笑,他才温言道,“让医官来看看,有甚不好不能瞒着,对身体无益的。”
说话间,医官已经到了门外,李诨让医官来看,医官先是给高氏看了看红肿的两颊,开了涂抹的药,李诨还细心的让医官给高氏把脉。
这掌掴说是打脸,还不是当众羞辱人?李诨这是怕高氏气结于胸,到时候出了什么病症就不好了,结果医官诊脉诊完,眉开眼笑。
“大王有喜事。”医官从高氏榻前站起来对着李诨就是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