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汐见那玉牌触手温润,质地细腻莹润,竟是一块极好的白玉雕成,雕的是莲莲有鱼的图案(取年年有余之意),雕工浑然天成,一看就知是出自名家之手。
在看旁人神色有异,希汐心知此物贵重,忙摇头推辞不敢收下。
夫人摆手,微笑着说:“你只管收下无妨,送了诸位姑娘后,恰好还剩了这么一块,也算它与你有缘。”
希汐其实见到这块玉牌就极其喜欢,这时见夫人意甚坚决,老太太也没有不悦的神色,她才忐忑不安的将玉收下,恭恭敬敬的给夫人行了个谢礼。
有人开头,其他做客的太太奶奶们也不甘落后,分别唤自己的丫环给福儿和希汐送上赏赐,以荷包,银锞子,银手镯为多。
这次老太太共请了六户人家前来做客,都是镇远城有名有望的人家,与宋府平素来往密切,交情深厚,均是婆婆、媳妇带着孙女们前来。只有那位夫人是单身一人,身后只跟着一个叫平儿的大丫环。
宋府除了老太太,大太太和二太太也陪客人坐着,还有大少奶奶和小小姐也在,只少了大小姐。希汐发现屋里只有年纪尚幼的小女孩们分别倚在自家长辈的怀里,以大小姐年纪相仿的却一位未见,想必由大小姐陪同到别处去玩耍了。
方才抢先出言问她的那位小夫人,年纪只有十六、七岁,想必是才嫁进门的新媳妇,规规矩矩站的婆婆身后立规矩,因之前收到婆婆的冷眼警告,此时正乖顺的垂首侍立,连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
只有应婆婆之命上前递给希汐一对银手镯时才悄悄对希汐笑了下,又恢复成方才那副恭顺的样子回到婆婆身后站好。
福儿和希汐忙一一拜谢各位太太奶奶,才在大少奶奶的示意下,躬身告退后退出屋去。
出得屋后,两人相视一笑,被那么多的太太奶奶盯着,可真不是好受的事情。
门外站着两个小丫环,一位正是去换她们前来的那个小丫环,福儿一人给了一个荷包。希汐也学样,分给两个小丫环一个一个小银锞子,不过带路的那个小丫环得的要大一些。
两个小丫环高兴的行礼谢过福儿和希汐,将东西塞进怀里藏好,福儿和希汐也各取出块手帕子将得到的赏赐全包了起来。希汐得到的那块玉牌早在屋里就已经在那位夫人的示意下,戴到了脖子上,如今隐于衣领里,只能看到一条红线。希汐偷眼看了福儿一眼,见她得的那个荷包没在其中,想来早藏进了袖子里,也许也是出于名家之手?
福儿和希汐下得楼来,福儿拉了希汐一下,带着她往一条小路走,口里笑说:“我不耐烦往回路走,免得被人问个不停。”
希汐也不愿去凑热闹,福儿的话正合她意,忙笑着点头应是。
福儿路极熟,左弯右拐的就带着希汐出了后花园。途中在经过一片竹林时,隐隐听到琴声,福儿说:“大小姐和众小姐们大概在望仙亭,其中魏家的小姐最喜在那里抚琴,每次来都提议到望仙亭。”
“小姐们好雅致。”希汐随口应了一句,心里却在想绯儿会不会也在那里。
福儿见她没兴致,也就没再多提。一路随意的说些闲话,直到快到老太太院子,福儿才拉住希汐说:“我也不瞒你,今儿我得的那个荷包虽没你的玉佩贵重,可是我一眼就认出是我最喜欢的刺绣名家芸娘的作品。现在她的作品大多都被收入宫里,民间只有少数几件,也算十分珍贵的了。”
希汐当时只瞄了一眼,只觉不是凡品,哪知有那么大的来历。这时听福儿这么一说,她便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姐姐可知那位夫人是什么来历?那么贵重的东西都随手赏人,一点也不在意似的。”
福儿摇头,说:“我也不知她的来历,只知老太太的宴客名单上没有此人,也许是那家的客人,一时兴起就同来了。你看她和老太太同坐上首,想必身份贵重,在我们眼中如此贵重的东西在她眼里并不值什么。我想和妹妹说的是,在场的除了做客的太太奶奶们和伺候她们的丫环们,就只有老太太和两位太太,大少奶奶几位主子,她们身边伺候的吉祥,青珞,意儿和云娇都以我相熟,所以妹妹不用担心,我会私下拜托她们不要说出去的。”
希汐一时没听懂福儿的话,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福儿只好将话说清楚:“我们得的这个东西,在主子眼里不值什么,可在伺候的小丫环里却不得了,知道我们得了这个还不羡慕,一天悠着来看也够烦人的,所以妹妹回去可要将玉牌收好了,千万别让人看见,也别说出去了。”
希汐这才懂了福儿的意思,心里赞她想的周到,忙点头应允。还说道:“我知道分寸,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四位姐姐那里,也请福儿姐姐多用心了。”
福儿对她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两人就不再提这事,进了老太太院子后,就各回各的屋子去。
进屋后,希汐发现二丫和春儿都没有回来,她便关上门,坐到自己的床边,将衣领里的玉牌抽出,仔细的打量了起来,越看越喜欢。想着要藏进箱子里,又担心箱子没锁,最后还是决定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