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这才害怕,她不笨,月之流话里话外都透出上安那人是她惹不起的,身份比她高一等不止!
她缩缩脖子,向后踉跄两步,身份比她高不止一等的还能有谁?她这一系是宗亲,比宗亲还要高的身份就是皇族嫡系!
而现在能称作为正统的只有一个人,风琉月!
风琉月那个杀人如麻的侩子手居然来了上安?!
月之流当做没有看见安宁手抖的样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客栈,人流来往,不远处的市集吆喝声不断,热闹非凡。
流月穿着一袭黑衣白襟,发丝高高束起,姿容俊美,气度不凡。她淡色的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正站在桅杆前俯视楼下臣民。
一双莹白如玉的纤细手指掀开拱门分挂两旁的罗账,来人乌黑发丝仅用一支玉簪绾起,微微颔首,露出白玉般的脖颈,那一双细挑的秀美下,眸色清冷。
随着轮椅缓缓推动的声音渐近,流月这才侧头看了一眼,那面容白玉秀美正坐在轮椅上淡淡看向这边的人正是公子司合,而那身后颔首推动着轮椅的人就是侍卫齐玥了。
两人来到风琉月身后,司合率先开口,音色清冽,“让殿下久等,司合罪该万死。”
他这一开口,齐玥眼眸瞬间缩紧,流月好笑的发现如果她眼神再冷那么一点,这个齐玥绝对会用眼刀子剜死她。
够忠心啊,流月想想心里马上就不平衡起来,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语气不阴不阳的开口,“司公子何罪之有?动不动就在本宫跟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说了这么多次也没见你真正死过。”
她想起自己的那一群下属,真正忠心她的还不知道有没有两个!
司合看了齐玥一眼示意他出去等候,侧头便淡淡的笑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殿下,当真要司合死么?”
流月反手而立,风度翩翩,一身凌厉贵气冰冷。她眼神悠悠的看着向着房门走去的齐玥的身影,不依不饶,“本宫若真要你死,你还能活到现在?”
风琉月斜着漂亮的凤眼看他,“是谁敢冲撞本宫叫嚣着要与本宫合作,转身却背着本宫与那些叛逆份子同流合污?是谁打着求本宫恩典的高旗去找青红叶医治双腿,最后病况好转就恨不得昭告天下你与本宫毫无关系?”
她冷笑一声,“司合,你太多心思了,本宫从不信任你,就好比你从不信任本宫一样。本宫说过的,你可还记得?”
流月一字一句,语气阴鸷,“不要跟本宫玩手段,你玩儿不过本宫的。”
从头到尾,司合都在沉默,半响才开口,却是轻叹了口气,“殿下心思缜密,司合佩服。只是再如何聪慧之人也有失手的时候,司合在殿下心里,当真是这样的人么?”
流月猛地甩袖,转身背对着司合,神色冰冷,“别总跟本宫扯这些好听的,你若无二心,怕是白时都要自杀在本宫面前哭喊冤屈了。”
司合不再说话,的确,白时的事他有插手,只是不想白时给风琉月带来麻烦而已,也算是从头到尾给白时断了代家的根。
代家野心勃勃,代宁更是其中翘楚,若是让他有机会渗入风琉月的网线,不断掉风琉月一只是胳膊誓不罢休。
可流月跟他想的不同,若司合是主张智取之人,那风琉月就是主张的强攻。
“殿下,白时在锦州潜伏多年,为人极擅隐忍,手上又有军营在手,殿下若是不断他左右臂膀,早晚他会反咬殿下一口,防不胜防。故而司合初闻白时有意与殿下合作共赢,为避免打草惊蛇,便自作主张,从而坏了殿下的大计,司合有罪,但,罪不至死。”
流月回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倒是伶牙俐齿的一张嘴,为自己脱起罪来说的是头头是道,倒显得本宫不近情义了。”
司合颔首,“司合并无此意。”
“也罢,本宫也完成了目的,你的小命就先好好留着,等本宫随时来取。”
司合推动轮椅跟在风琉月身后,看着面前俊美如神祗的少年慵懒又危险的躺在贵妃榻上,目光落在他微微敞开的胸口,眸光闪过。
“司合此次前来便是要问殿下,殿下打算何时动手?”
“急什么?”流月眯着美目,暼了他一眼,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好日子还没到呢,你就急成这般模样了,怎么?京中有佳人在等?”
司合听出风琉月是在笑话他,也不恼,神色淡淡,倒像是无意中说出口的一样,“司合早先却已说了并未有心仪之人,殿下怎好再拿在下作玩笑?倒是司合要提前恭贺殿下,早日与青然公子两情相悦,夫唱夫随。”
流月当场就脸色难看了,这个小白脸,胆敢对她如此无礼!
“你与桑家桑陌之间素来感情深厚,一定不希望桑陌就此被夙玉踩在脚下吧。”
司合脸色巨变,“殿下教训的是,司合知错。”
流月也懒得跟他再说了,司合脑袋瓜里想什么她还能不清楚?摆摆手就叫了暗处的一个影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