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怕女人哭,更怕被自己惹哭了的女人。
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哄。
这应该是男人的一个通病,只是在他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
所以看着花玲珑梨花带雨,好容易积攒起一口气准备说的话也被他从嘴边给咽了回去。
只能继续看着蓝天白云,脑子里不知所想。
这一回,的确是自己冒失了。
还当自己是曾经那个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教官?
开天地之玩笑,跌境的事又不是心里没数。
还是太大意了,当年在巅峰的时候都谨小慎微不敢视天下英雄为无物,怎么现在倒反过来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一边想着,他掖在被子里的一双拳头便轻轻的攥紧。
这是目前身体唯二能动的地方。
当指甲抠进肉里感受到一阵疼痛的时候,那颗混混沌沌的心总算回复了一丝清明。
“这,这是哪?”他气息断续的弱声问道。
“医院!”花玲珑拉着浓重的鼻音回答,在痛苦大骂之余。
而后楼云便不再说话,一是气不够用,二来也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是触那个娘们的霉头,还不如让她哭个痛快。
良久过后,直到大半席被面都被抹得花里胡哨,女人才逐渐收声从嚎啕转为抽泣,最后是哽咽。
她带着一双肿的跟桃儿似的眼睛,嗔怪的狠狠剜了楼云一眼,暗恨这个杀千刀的木头怎么就不知道劝慰自己一声给个台阶。
害的自己现在什么淑女形象也都没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从包里掏出湿巾擦了把脸上的泪痕,花玲珑从新转身后没有再坐回床上,而是拉过那张被她推到一边的椅子坐下,出声问道。
楼云听出这语气里的怨愤少了许多,这才敢收回视线第一次将目光大大方方落在女人的脸上。
停顿片刻才攒足一口气出声问道:“陆晴天他们……”
可话还没说完,就连他自己都知道这一下又是捅了马蜂窝了。
只见花玲珑刚刚平复了一些的情绪再次急转飙升,杏眼一瞪伸出戟指就准备二次开骂。
妖精心里此时那个委屈就别提多强烈了,这个死没良心的,撇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屁都不放一个就走了,这现在回来一睁眼睛竟然连问都不问,就知道他那些兄弟,兄弟!
兄弟能给你暖床啊还是能给你生猴子?
不自觉间,某妖精心中竟然一下开启了怨妇模式,活生生把自己代入成某个牲口的私有专属了。
万幸这些话她都没有说出口来,否则这变相的告白非把楼云逼得直接上阎王爷那里报到不可。
也算是福至心灵,楼云见机不妙硬生生憋住了后半句话,紧跟着心思一转又赶忙不惜忍着脏腑传来的剧痛再次提气改口重来:“那个,花妖精,辛苦你了。”
哇——
这一句话就好像瞬间启动了大坝的泄洪模式,前一秒钟还蓄势待发的花玲珑下一瞬间就鼻子一酸,大颗大颗的眼泪珠又一次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花玲珑整个人也委顿在椅子上,泣不成声,连楼云那句脱口而出的“花妖精”都没有留意。
很多时候,女人要的不是金山银山,不是山盟海誓,而只是一句简单真诚的暖心话。
许是觉得自己连哭两次太没面子了,这一次花妖精刚哭了五分钟就反应过来,起身直接冲进了洗手间。
跟着水龙头洞开哗哗流水声响起,半晌之后才又折返出来,踩着高跟鞋昂首挺胸,再次变回了她平常的那副妖孽风情。
楼云只是瞪眼直勾勾的看着,再不敢多说半句话给自己招惹麻烦。
“那几个小子伤的都比你轻,出院以后就被钟晴那傻丫头带走了。”二次坐回到椅子上,花玲珑顺势踢掉一双纤细骨干的高跟鞋,两只小脚交叉着搭在床边,平静说道。
楼云心里面一块大石头落下,紧跟着便想要再次发问,只是花妖精却先一步出了声:“那傻丫头白天要上班,这些日子她每天晚上都回来,早上再走。”
“那个……”楼云感觉心里一热,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怎么,现在知道愧疚了?”花玲珑嘴角翘起,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反问。
楼云默然,其实这件事本身跟钟晴花玲珑这两个女人没多大关系,但他清楚这两个女人心中一定都不会好过。
“也不知道那丫头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自打那天你屁都不放的走人,她就没有吃过一天好饭睡过一天安稳觉,魔障了似的天天问我有没有你的消息,等看见你这家伙跟个死狗似的不省人事,更是差一点连工作都辞了想要二十四小时护理你。”妖精再次撇了撇嘴,不过眼神却偷偷打量楼云听到这番话后的反应。
而关于她自己的事,反倒是只字未提。
“我昏迷了多久?”楼云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正好半个月。”花玲珑回答,跟着又继续补充:“当时你被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