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男姓房,叫房锐,家里是明珠的老牌巨富世家。
早在上世纪初,房家就已经开始在租界里跟着一众大班买办后边猛烈的吸金。
再后来,由于时局动荡,当时的家主便当机立断,将所有产业统统变现出国,直到九十年代国内经济形势好转,才又举家迁移回来,成为当时名震一方的商界巨擘。
叶红妆虽然贵为明珠女王,但她的崛起毕竟只是近几年才发生的事,故而虽然眼下她的风头一时无两,但底蕴上却还是没法跟房家这样的老牌家族相媲美。
当大汉头领赶回去,将拿铁酒吧里发生之事向房家现任家主房裕昌讲述清楚之后,整个房家便彻底的骚乱了起来。
听说自己三代单传的孙子被人挟为人质,一向以城府深厚老奸巨猾而著称的明珠花狐房裕昌,则顿时便一反常态的勃然大怒火撞顶梁。
房锐是他房家年轻一代里唯一的男丁,从小到大就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自他往下所有人对房锐全都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脑袋上怕吓着,久而久之才养成了其骄纵跋扈的习性。
此刻惊闻噩耗,房裕昌担心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出现危险断了香火,便彻底失去了以往的沉着冷静与诡计多端。
旁边,房锐的父亲房中奇此时却是紧皱着眉头,沉吟不语。
虽然爱子遭难他心中也十分的惦念,但此时却不好出声去提出解救的办法。
这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在这个家族中其实是属于一个特例。
在外面,他是房家名义上的代表,被万人追捧,但在家族内部,却是没有半分的话语权,什么事都要听自己父亲家主房裕昌的吩咐。
片刻之后,房裕昌冷静下来,又让大汉头领复述了一遍事情经过,随即便面色阴沉的坐在太师椅上,思量对策。
于理来讲,他孙子房锐这件事上确实理亏,就算被打死打残也都不为过。
但是于情来说,他却容不得有人敢在明珠这块地头上,捋他房家的虎须。
“中奇,你怎么看?”思量片刻,花狐房裕昌双目微睁,斜眼朝一旁满脸焦急的儿子问道。
而房中奇猛然间听到父亲的问话,心里却没来由打了个突,愣了一下才讷讷的回答:“全凭父亲做主。”
“废物!”房裕昌老头闻言顿时一声冷哼,随后才转过头来,不去看他。
房中奇心里苦笑,暗自憋闷。
他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领养的弃婴,父亲房裕昌从小到大甚至连个小脸都不曾给过自己,除了在生活上能做到不愁吃穿之外,其他方面都还不如一只笼子里的鹦鹉来得自由。
就比如这件事情,明明是自己的儿子被人绑架,但在老头子的干预下,自己这个当爹的却连发怒的资格都没有。
他刚刚之所以会说出那样没主见的话,完全是因为知道父亲的脾气,如果要是表现出了太大的反应,绝对就会引来老头子更激烈的一通臭骂。
房裕昌这老头脾气也是怪异,对儿子横眉冷对,却是对那个孙子百般溺爱。
很多时候他甚至都有一种打压儿子,扶孙子上位继承家业的势头,让很多了解内情的外人都感觉到一丝荒诞和莫名其妙。
久而久之,就连房中奇本人也被自己父亲这些举动搞的心里不忿,隐约间甚至开始吃起了儿子房锐的干醋。
最终闹得父子二人在老头子面前搞得跟兄弟夺嫡一般,没了亲情。
这个房家,就是这样一个奇形怪状,让外人都很难理解的畸形扭曲家族。
房裕昌转回头,后边一直低头侍立着的黑衣老管家便立即凑上前来,两个人低声的交谈了几句,那老管家便快步走出正厅,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烧烤摊上,随着一群青年老兵的活跃气氛,一哥此时的心情也已经好了很多,兄弟间便又开始了第二轮的拼酒。
老板在不远处招呼完其他的客人,转回头来看向这边,眼中也流露出羡慕的神采。
于是他便又烤了几个大腰子和一些肉串儿,送过来只说是被一哥几人所感动,故而免费赠送些聊表心意。
这边一哥闻言便也十分豪爽,直接递过一瓶啤酒,拉着老板坐下共同喝了起来。
感受着这种其乐融融的氛围,楼云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感动,同时一股淡淡的思念也悄然间涌上心头。
自己的那些兄弟,如果此时都还活着,该多好啊……
远处,酒吧经理还真就按楼云说的那样,担心他们会借口逃跑,于是便找人盯梢。
便在此时,街道另一头猛然间灯光大亮,一行车队打着远光疾驰而来,在拿铁酒吧门前紧急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尖叫。
众人闻声转头,便看见黑衣大汉从打头一辆车的副驾驶位置跳下,恭敬打开后门,请出了一名穿黑色唐装的长须老者。
四周围此时已经站满了穿黑西装的魁梧大汉,每个人脸色都是气势汹汹,顿时就把从此路经过的路人吓得转身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