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儿惊魂未定,看着尸首分家的李教授,喃喃道:“见鬼了,这是怎么回事?”
陈壹神情平静道:“那得问陈佛才知道。”我看着他平静的神色,不禁想起了前不久发生的事,那个疯狂暴虐而扭曲的人,此刻就披着这样一张平静无波的面皮,谁也无法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其实,他身手既然这么厉害,那么在刚才发生那些事情的时候,完全可以早点儿出手,何必要等到千钧一发的时候?如果刚才晚那么哪怕一秒钟,我的下场就将会很惨。
这人,到底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态度,躲在阴暗处看着我们的遭遇?
眼镜儿看了看地面上的死尸,最后将一道杠重新背起来,声音有些疲惫,道:“走吧。”我们三人打着手电,走出了这个密室,开始继续寻找二叔他们的线索。
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测,如果说李教授是二叔等人关进去的,那么当时的情况肯定很危急。我定了定心神,开始整理已知的线索。首先是刘军等人的目地,他们很可能是为了红魃而来,而且,既然刘军当初参加过这个工程,想必对于红魃的所在位置是很清楚的。
而此刻,我们所处的这个地方,北边儿的铁栏杆后面就是红魃,东边就是那个放着文件的密室。假设当时的情况,李教授因为某种意外而死,并且产生了尸变开始攻击人,二叔等人利用那个密室,将李教授困在了里面。
那么如此一来,当危险解除后,他们接下来,自然是应该进入红魃所在的地方。
而事实上,我们之前从红魃所在的大殿出来时,门上的铁锁根本没有打开过,也就是说,二叔等人在处理完李教授后,根本没有再寻找红魃。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那铁匣子里的并非是红魃?
又或者,当时还有其他的情况,使得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打开那扇门?
此刻,除了北边和东边的两道铁门外,靠南边的是一个拱形通道,就和我之前见到的第一个通道差不多,处处显露着土豪的气场,手电光打上去,颜料里夹杂的金粉很是惹眼。
通道里面黑漆漆的,周围同样有不堪重压而形成的裂缝,透过这些裂缝,时不时可以看到一些小生命,有时候是一些小甲壳虫,有时候是一些条形爬虫,似乎很怕光,灯光一闪,便迅速窜了个没影儿。
通道的地面,积了厚厚的浮土,都是周围开裂时掉落下来的,因此很清晰的留下了之前那群人留下的痕迹。我们看到了一串杂乱的脚印,粗略判断,人数在四人以上,脚印有来回踩踏的迹象,因此可以判断,二叔等人在收拾了李教授后,就直接原路返回了、
或许,顺着这条通道和这些脚印,我们就可以找到二叔等人的下落。
他们当时到底出现了什么状况,也只有问他们本人才能弄明白了。
我有些激动,不由加快了脚步,天知道我有多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以前看电影的时候,总幻想自己能和主角一样去探险,可现在真到了这个环境,我一分钟也不想多待了。
那些该死的蚂蚁、蜘蛛、腐尸、尸虫,甚至还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炸了尸的怪物,此刻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是脏污和恶臭,唯一干净一些的就是眼镜儿,他身上只有血迹。我身上却是五花八门各种东西,饶是我没有洁癖,也有些受不了。
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羡慕那些主角了,电脑、沙发、碧螺春才是最适合我的生活!
此刻,通道里除了我们的脚步声以外,便只剩下一道杠迷迷糊糊喊的呻吟声。说实话,能看到这小子这么脆弱的一面,我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前不久我还想着要收拾他一顿,这会儿人真这么惨,我还有些于心不忍。
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惨白的,仿佛随时会挂掉一样,嘴里时不时的痛苦的呻吟一声。我摸了摸他的额头,只觉得滚烫,便道:“这样下去不行,他的情况太严重了。我说四眼儿,要不你先带着他出去,疗伤要紧。剩下的交给我和陈壹。”
我安的是一片好心,在这地底古城里,又是蜘蛛又是红魃的,谁知道还会出现些什么变故?这里情况太危险,空气质量也很差,实在不利于一道杠现如今的伤势。但眼镜儿却是将好心当做驴肝肺,他轻蔑的瞥了我一眼,道:“就你,你能成什么事?现在带着他出去又有什么用,徒步离开戈壁也要两天的路,根本没有区别。你小子这么想我们离开,安的什么心?”
我顿时被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由道:“好你个四眼儿,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外表光鲜,内里龌龊!行,刚才的话当我没说,你们俩爱咋地就咋地,反正出了事儿,死的也不是我。”
眼镜儿皱了皱眉,侧头打量了一下一道杠惨白的不断流汗的脸,心里估摸着也没底,但依旧没有选择放弃,而是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时,一道杠忽然出声,道:“好饿。”那声音嘶哑难听,让人很不舒服。
这两个字,深深的刺激了我的神经,让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李教授,不由道:“饿个屁,前不久不才啃了肉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