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夏秋冬没有急着催我们上路,说是要在当地补充一些食物,趁着白天,我无所事事,便在若羌瞎逛,这边儿的人主要从事水果产业,由于不是旅游周转站,因此也没有多少游客,大部分都是本地人,很是热情。
这个地方在地图上看,只是一小块绿洲,而当你身处其中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个‘小’字其实很大,至少站在中央眺望,一眼看去,能瞧见远处的湖泊、树林、草场,如果不是风中带来的沙尘,完全不会让人将它的戈壁、沙漠联系在一起。
逛了一圈略有些热意,我便找了个冰饮店,点了份儿哈密瓜冰水,灼热的天气,吃起来别提多爽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店里没有空调,同行的有阿呆和吴鸣,阿呆照旧木着脸不说话,吴鸣也习惯了他的少言寡语,并且接受了我所说的阿呆有自闭症的说法。
吴鸣好歹是个马上就要读博的,导师据说也是个知名教授,懂的还挺多,坐在店里,就细细的讲起了若羌的地域文化等信息,顺道扯两个神话故事和民间传说,我听的正起劲儿,店里又来了两名客人。我无意间瞟了一眼,顿时觉得懵了,再仔细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怎么来了个熟人?
这两人坐在靠门口的位置,一个背对着我,看不清长相,另一个到是面对着我,这会儿正低头和他的同伴交谈,因此没注意我这边。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他来,这人正是刘军的那个助手,也就是之前被我给绑起来的一道杠。
我不由得嘶了一声:这小子,怎么来这儿了?我担心他发现我,于是赶紧低下了头,与此同时,脑海里飞速分析着眼前的形势。这个一道杠,我知道他姓李,研究所的人叫他李工,工是职称呼,具体名字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之前在研究所,他看起来对刘军很是推崇,这会儿跟到新疆来,肯定是和刘军的事有关。
按理说,这事儿极为隐秘,刘军不可能告诉无关的人员,这事儿二叔都是在酒后才套出了一些话,一道杠只是个普通的助理,怎么会搀和进来呢?
莫非刘军对他极为信任?
我埋着头吃冰,用余光去观察那两人,吴鸣吃的差不多,说走人,我心说现在走出去,两拨人不刚好对上吗,连忙说还要吃,于是又点了一份,直到一道杠二人消了暑,吃的差不多,我才捂着吃撑的肚子往外走。
我不清楚一道杠有多少人,但是不出意外,我们的目的地八成是一样的,他如果是刘军的人,那么就相当于夏秋冬的敌人,这两拨人相遇,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暂时装作不知道算了。
刘军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我可不想和他的人有牵扯。
中午时分,我们的补给收拾完备,众人上了车,按照原计划行驶。这地方人少车稀,因此车辆的速度都很快,二十多分钟左右,绿洲就被甩在身后了,越往前开,周围的环境就越荒凉。湖泊离我们远去,果园和树木被抛在了身后,公路两侧出现了沙漠和戈壁特有的梭梭草,细长的草经在风中被压弯了腰,远远的还能看见扎根于荒漠里的胡杨林。
林子不大,但脱离了绿洲,扎根在沙漠,衬着戈壁的背景,显得十分荒凉和扎眼。我和吴鸣都是第一次进沙漠,看见这戈壁万里荒芜,孤云辽阔的景色,心里都有些小激动。
两个多小时后,我们已经完全进入了戈壁,时间是下午的三点多,夏秋冬下令改道。三辆悍马一转方向盘,下了国道,驶入了戈壁中。行进的具体路线是掌握在夏秋冬手中的,因此我们一直跟着头车在走,足足又开了三个多小时,直到日暮西斜,夏秋冬才下达了扎营的命令。
相比起我和吴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其余人都挺淡定的,停了车后,扎帐篷的扎帐篷,生火的生火,一切有条不紊。
这会儿正直日暮西斜,天边一轮硕大的红日已经降下来一半,让我联想到了那一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由于戈壁上风沙比较大,因此我们找了一片风蚀型的地貌扎营。
柴达木,罗布泊一带,百分之六十左右都是这种风蚀型的地貌,是古岩层或者山石在风和风沙的常年侵蚀下所形成的一种地貌,经由风沙的打磨,这些岩石土层变得千奇百怪。有些像古城、有些像宝塔、有些像蘑菇、有些像人头,如果说溶洞的形成主要是地下水的杰作,那么这种风蚀型地貌,就是风的成果。
我们这会儿就扎营在一个酷似围墙的岩层下,这个位置很好的规避的风沙,是个不错的宿营地,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这种风蚀型地貌孔窍太多,风刮过时,会发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呜呜咽咽,如同鬼哭狼嚎似的。
夜晚睡在帐篷里,这种声音一直呜呜咽咽的响个不停,饶的人难以安睡。我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便爬起来,坐在火堆旁抽烟。夏秋冬是个很谨慎的人,其实我觉得这地方没什么危险,毕竟不是丛林,猛兽什么的比较少,但她还是坚持所有人要轮流守夜。
这会儿守第一班的是大熊,他是所有人中长得最壮的,据说力气非常大。不过正应了那句俗语,头脑简单,四肢就发达,他脸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