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都不敢睡,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篝火在黑暗中熊熊的燃烧着,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声音,冒起一串火星。
我们就这样熬着,直到黎明到来。
那些东西果然如同二叔所说,大约有昼伏夜出的天性,天越亮,它们越显得焦躁不安,最后二叔抄起火棍儿去砸它们,这帮东西畏火,东闪西闪,狼狈不堪,最后终于垂着豹子似的尾巴离去。
我松了口气,只觉得口干舌燥。这一晚上都坐在火堆边上,被烤的实在受不了。再加上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喝水,这会儿放松下来,才发现嘴皮都干的出血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水。
童童开始哭闹起来:“童童要妈妈……呜呜呜,童童要喝水。”
秦哥站起身,四下里望了望,说;“换个地方吧,这地方估计已经被那帮畜生记下了。”紧接着,示意我们收拾东西走,顺道儿去找水源。我迟疑了一下,对秦哥说:“赵立的尸体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扔下他?
秦哥闻言,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反问:“你觉得他还有尸体吗?”我一时无语,是啊,当时就只剩下个脑袋了,这会儿怕是连脑袋都没有了。秦哥又说:“那车里也有很多尸体,难道也要给他们收尸?我们已经自身难保了。”说完,估计是觉得我想法太天真了,拍了拍我的肩膀,不再多言,示意我们启程。
这会儿,众人都已经为秦哥马首是瞻了,如果不是他,我们几人恐怕早就死了。
我照例背着林青走在最后,但赵立的死成了我的一个心结,我脑海里不断交织着两个画面,一个是我让他走远一点儿的场面,一个就是他叫着我名字,结果扒开草丛,就看到一个人头的场景。
跟在队伍中,我虽然在走,但整个人的精神却有些恍惚。这时,我背上的林青忽然说:“你在想什么?”
我被她的声音拉回了思绪,说道:“没什么,你的腿还痛吗?”
林青声音里透着忧虑和惶恐,说:“已经痛的麻木了,你说,我这腿没有及时治疗,以后会不会变成瘸子?”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说实话,如果再这么耽误下去,不及时进行正规治疗,以后变成瘸子的可能性很大。
见我不说话,林青也不说话了,片刻后,我感觉自己的肩膀一片湿润,热乎乎的,她俯在我背上无声的哭着。其余人或许有听到她压抑的哭腔,又或许没听到,队伍很沉默。
约莫中午时分,我们下了高岭,人人都口干舌燥,目光在周围搜索着水源。
秦哥在附近寻摸了一棵大树,说这地方没什么荒野杂草,不易藏虫蛇,视野开阔,见到猛兽也跑的快些,让我们在树下休息,他去寻找水源。秦哥是军人,野外求生能力很强,能根据丛林里的植被和土质湿软程度,判断水源的大体位置。安排好一切后,他带着自己的匕首以及我们喝空的两个矿泉水瓶,钻入了林子里面。
这里林深茂密,秦哥身形钻入了丛林深处,一眨眼就不见了,我们坐在原地休息,童童也哭累了,如同霜打的茄子,焉焉的坐在马哥怀里,小脸都觉着瘦了一圈。
林青断腿疼痛,一直也没什么力气说话,靠坐在树边休息。唯有二叔平静如常,盘腿坐在地上,摸出了自己兜里的手机。我看了一眼,手机还剩下一格电,但是完全没有信号。
二叔显然不是在看信号,而是在看时间,这会儿,是中午的一点钟,正是日光炙热的时候,山间湿气很重,蒸腾起来,人在其中,如同处于一个大蒸笼里一样闷热。
我们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能等到秦哥回来,马哥有些担心,说;“别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昨晚被野兽围攻的事众人还记忆犹新,这会儿秦哥半天不回来,我们难免升起些不安的揣测,他是不是遇到野兽了?他是不是也遇害了?他会不会迷路了?众人焦急间,二叔平静道:“再等一段时间看看情况。”
经历昨晚的惊魂一夜,紧张的环境冲淡了众人心底的悲伤,马哥也从丧妻之痛中缓和了一些。
他开始跟二叔套起话,说:“这位兄弟,说起来,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呢。我是做建材生意的。”二叔看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年轻很多,因此马哥称呼他为兄弟。
二叔彬彬有礼的点头微笑,说:“给老板们做些小项目。”二叔这个人比较低调,在我印象中,他不太爱出风头,我虽然不知道二叔具体做什么研究,但看他平日里经常飞来飞去,每到一个地方,受到的接待都很正式隆重,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小项目。
马哥闻言,目光探究的看着二叔,琢磨说:“我看人虽然不是十拿九准,但也阅人无数,陈兄弟你这气度,临危不乱,稳如泰山,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哎……我们这些生意人,都俗气,你要不嫌弃,咱们交个朋友。”
二叔眨眨眼,微微一笑,说:“我们现在不就是朋友吗?”
马哥闻言,露出了落难以来的第一个笑容,随即便沉默的抚摸着童童的头。
我那会儿没在社会上磨练过,脑子里想的东西挺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