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验看!”
“有国书?那就先带回来!”其实杨致也暗自佩服他敢以命相赌的胆气,接过索力王子手忙脚乱呈上的国书,看也不看就随手扔在了一边。笑道:“若是早点把国书呈交我验看的话,岂不是大家都省事?国师大人受惊了!——还不松绑?”
精悍难缠的忽尔赤一撞到杨致手上,竟是被搓来捏去如弄小儿!太子与王雨农看得目眩神驰,不服不行啊!话说玩的就是心跳,诸多将领也已看出二人的较量并不比统兵厮杀轻松,愈加不愿分神。
索力王子与忽尔赤满脸涨得通红,索力王子仍是咬牙一言不发。倨傲的坐回原位,忽尔赤黑着脸侍立在他身旁。
杨致拉下脸冷冷道:“国师大人,在双方开始正式和谈之前。我先宣布你所谓的强烈抗议无效。本来我懒得跟你废话,但为了让你知道什么是礼仪之邦。什么是中华上国,什么是以德服人,我还是跟你理论一番,也好让你心服口服。”
“我有两种说法,一种非常简单,一种稍微复杂,不知国师大人愿意先听哪一种?”
忽尔赤神色间虽然多了一丝惧意,但他并未见识过杨致颠倒黑白的雄辩口才。自问先前的抗议大夏无从抵赖。心下颇不服气。略一镇定,答道:“那我就先听一听大将军的简单说法。”
杨致狞笑道:“简单的说法就是,我大夏将你们突厥打怕了也打散了,打得你们不敢打了也不想打了,所以你们才会眼巴巴的来长安请求停战议和。而我大夏不但打赢了,而且也不怕跟你们继续往死里打。大夏与突厥明显是我强你弱,何来地位对等一说?既然如此,大夏派兵开战又怎么了?推拒和谈又怎么了?杀你一个把亲随又怎么了?把和谈安排在这大堂之上又怎么了?我摆明了就是欺负你,那又怎么了?够简单的吧?不知国师大人以为如何?”
大夏一方一众人等不由大开眼界,除了耿超对他这套光辉理论已是深有体会。其余诸多军方将领都听得两眼放光满脸钦佩:敢情这也能叫以德服人啊?痛快!真他妈的痛快!
忽尔赤堪称突厥顶尖一级的外交专家了,平生斡旋大漠诸多部落之间的纷争无数。在突厥尚未陷入内乱分裂之前,也多次参与过与大夏、北燕及西域诸国的和谈。杨致“非常简单”的说法虽然句句都是大实话。但在官方层面的谈判桌上,忽尔赤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如此肆无忌惮的将持强凌弱说得这般直白露骨。
登时气得虬须直颤满脸酱紫,强忍怒气道:“将军这是明目张胆的以强欺弱,又如何能让我心服口服?”
“所以我才说还有另外一种稍微复杂的说法。”杨致首先举起了外交承认这根大棒:“第一,真正抱有最大和平诚意的是我大夏,而不是你们突厥。本来你们根本没有资格来与大夏议和,我也无需验看什么国书。至今为止,大夏皇帝唯一承认的突厥可汗是拖都可汗。凭什么非要与你们图邪可汗的西突厥议和?难道与右贤王的东突厥议和不行吗?大夏若是与东突厥盟约修好,遣派大军两面夹击助他一统大漠。你倒是说说看,图邪王的汗位还能不能保得住?”
这正是图邪王与忽尔赤最为担心的。否则怎么会主动遣使前来议和?杨致一张口就击中了西突厥的七寸,忽尔赤背上的冷汗禁不住滚滚而下。
“第二。自大夏立国以来,突厥对大夏边境的袭扰劫掠从未停止。数十年间虽然两国也曾订立过无数和约,但哪一次不是突厥毫无信义率先撕毁和约挑起战争?大夏当然是中华上国,当然是礼仪之邦,但绝对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你们想打就打想和便和,凭什么我大夏就不行?两国和议未成之前,仍是势不两立的死敌。卫大将军点选数万精骑为国杀敌有何错处?”
“第三,你方才也曾提到,大夏是国势强盛的大国,又是今春那番大战的战胜方,那和谈的时间与地点当然是我大夏说了算。你派亲随前来骚扰催促,那便是自寻死路!那就该死!该杀!想跟我谈就是这个章程!你若是不服,不妨下回也打得大夏远赴突厥王庭议和,再照此办理便是。”
“这便是我那稍微复杂的说法,国师大人以为如何?”
“……我收回方才向大夏的抗议。”忽尔赤不得不服软道:“大将军,我抱有最大的和平诚意,正是为两国长久和平而来。你我不必纠缠于无谓的争执,请尽快安排谈判具体事宜。”
“好啊!”杨致爽快的应道:“我不喜欢废话,请国师大人先说说你们突厥的条件。”
忽尔赤稍一迟疑才挺起胸膛说道:“图邪可汗真心盼望两国盟约修好,此后自愿称臣纳贡,每年向大夏贡纳良马千匹,牛羊万头。我谨代表图邪可汗请求大夏皇帝陛下。每年赏赐突厥白银一百万两……。”
杨致见他说的还是与那日王雨农奏章上的议和条件一般无二,眼中登时凶光大盛。
忽尔赤被他的目光逼得脖子不由自主的一缩,继续说道:“……茶叶十万斤。绸缎五万匹。两国以长城为界,自盟约之日起互不侵犯。永不再战。”
我前头花了那么大气力,难道都白忙活了?杨致耐着性